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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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空此刻气息闭塞，痛苦难当，正大受煎熬，他听见师父与周围众人的对话，心中悲苦险些昏晕过去，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丹田处向外漫延，片刻之间便及于胸腹，又沿经脉漫及四肢，手足冰凉僵麻竟丝毫不能动弹，心中又惊又怕，暗道：“不好，我......我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我命休矣！”
忽觉头顶百会穴处一股热气冲入，脑中顿觉一阵眩晕，那热气源源不断涌入，一路向下顺着全身经脉游走周身驱退寒气，最终在丹田处汇集，渐渐压制住丹田内躁动不安地内息。头顶热气越来越热，寂空只觉脑中似要炸开一般，再也忍耐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寂空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来便见师兄寂明正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脑中昏沉沉一阵茫然，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沉默地看向这边，目光复杂难辨，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师兄，我......我怎么了？”
寂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你险些走火入魔，是师父他老人家将毕生功力修为传与你才幸免于难，你、你去看看师父吧”
寂空心头巨震，一跃而起，转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见师父了缘盘膝坐地，全身大汗淋漓好似虚脱了一般，原本光滑的脸上此时爬满了皱纹，颌下胡须根根皆白，干枯稀疏，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不止，顿时呆立当场。
了缘功力尽去，虚弱异常，连说话都觉得费力，颤巍巍地对惊呆地寂空招了招手。寂空向前踉跄几步靠近，扑通一声跪下对着了缘重重磕下头去，呜咽道：“师父......”
了缘微微一笑，慈爱地摸摸他的头顶，喘了几口气
说道：“莫哭，你......你起来，好好听为师说话。”
寂空忙趋身靠近，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扑簌簌落下。
了缘微笑道：“莫哭，莫哭，师父没事儿，只是没了功夫而已，佛门中人本就该修禅悟道，有没有功夫的都不打紧.......”
寂空闻言眼泪落得更凶了，扑到了缘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了缘无奈道：“快别哭了，为师刚见你时你才五岁，胸口上被刺了一剑，血流不止，那时都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怎么现在这样大了反而不如小娃娃的时候......空儿，为师现在没有力气，你好好坐着听......听为师说话”
寂空见师父满脸虚弱，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几口气，忙胡乱擦几下眼泪，不敢再哭。
了缘喘一口气，缓缓道：“我与你爹苏碧寒年少时以音律相交，是至交好友，他叛出苏家后带着奄奄一息的你来见我，恳求我救你一命，你那时年纪幼小，胸口中剑只留一口气在，我觉得肯定是救不活了，哪知过了几天你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你爹爹深知自己此后便是万劫不复，不忍你跟着受苦便将你留给了我，只求你此生能安安稳稳度过，我带你入寺，收你为徒便是为了达成此愿。你自小修炼玄阴魔功铸基已成，虽不再继续修炼但终究是个隐患，我便想着让你修炼佛门纯阳内功来压制，只要纯阳功力足够深厚玄阴功便不会发作，所以师父一直催促你加紧练功，你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只要一直修炼纯阳内功再加上清尘丹之效定可安然无恙，哪知世事无常，无常世事，天意难违......”
苏凌寒嘿嘿冷笑数声，道：“了缘方丈，你收留这魔教孽子只道能瞒天过海，可你没想到这小子相貌与他那大魔头爹颇为相似，我见他第一眼时便已起疑，今日败露那是老天有眼，你护着他又如何，苏碧寒叛出苏家杀我族人，这小魔头杀我三子，我与他不共戴天！”
了缘平静看他一眼，淡淡道：“苏家主，这孩子小时候你也见过应该知道，他的玄阴功不过铸基初成，之后便一直修炼佛门内功，如何便能以玄阴功杀你三子？谢无鉴其人我们闻所未闻，跟他又有什么干系？还有，苏碧寒为何会突然叛出苏家旁人不知你难道不清楚吗？”
苏凌寒闻言一惊，欲要反驳的话忽然卡住，沉下脸色不再说话。
了缘继续道：“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我已用毕生修为封住这孩子体内魔基，除非他能冲破这封印且不会经脉断裂，否则今后将再无修炼魔功之可能。周兄、李兄，你们可答应今日放这孩子离开？”
众人心头均是一惊，已然明白了缘苦心：用毕生四十余年的功力封住苏静棠体内魔基，苏静棠便永远不能再练魔功；苏静棠魔功微弱断然不可能破开封印，即便侥幸破开也必然会受了缘传入内力的反噬，经脉断裂，更是再无修炼魔功之可能。苏静棠不能修炼魔功武林正道人士便对他少一分除之而后快地恨意，今日离去后，从此山高水远便可安稳度日。
周茂溪拿出一颗丹阳丸喂给了缘，叹道：“好，我答应了，你刚刚散功不必着急说话，先歇一歇便是，哎，老和尚，我当真不懂，你、苏碧寒还有......那个谁，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就是执迷不悟，最终害人害己.......”
了缘微微苦笑，道：“人生三苦贪嗔痴，世上能勘破这三苦的又有几人？如今我能不负所托，心无挂碍，倒是十分欢喜。”
他向寂空凝视良久，闻言道：“好孩子，你长得跟你爹爹真像，能听你叫一声师父此生足矣，可惜你我缘分已尽，为师再不能为你剃度传戒，也再不能留你在般若寺中，从今日起你破门还俗，今日之后你再不是般若寺寂空，而是苏静棠了。”
寂空虽早已想到今日之后自己断不能再留在般若寺，然而此时亲耳听到师父说出“破门还俗”四字仍觉似钢针锥心一般，悲痛欲绝，眼泪不绝而下，低头轻声呜咽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都是徒儿的错.......”
了缘摸摸他的头顶，缓声道：“莫要自责，为师从不后悔将你救下并收你为徒，今日传功与你也是心甘情愿，并无怨悔，佛门清净，你尘缘未尽与佛无缘，还俗之后望你能不忘佛心，多种善因，走侠义正道，切记不可坠入魔道！”
寂空心中一凛，低声道：“是，弟子谨记。”
了缘顿了顿又道：“太素玄阴功重新现世，我想不出是何缘由，明明当年记有此功的秘笈已毁，我知这与你无关，但若有一天你见到身负魔功之人切记不可与之为伍，也不可尝试再练这魔功，这魔功诡异莫测，能使人性情大变，你爹爹本是性情温和之人，便是练过此功之后变得凶残暴虐，滥杀无辜，临死之前醒悟过来才将秘笈毁去......”
寂空心中一惊，点头应道：“是”
了缘看着寂空，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慈和道：“空儿，你性情太过清冷，这万丈红尘，熙熙攘攘，师父希望将来能遇到一个人，与她结为夫妇，生儿育女，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只盼你此后一切顺遂，便不愧对你爹爹对我的重托。”
寂空心中悲痛，含泪点头应是。
寂空此刻气息闭塞，痛苦难当，正大受煎熬，他听见师父与周围众人的对话，心中悲苦险些昏晕过去，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丹田处向外漫延，片刻之间便及于胸腹，又沿经脉漫及四肢，手足冰凉僵麻竟丝毫不能动弹，心中又惊又怕，暗道：“不好，我......我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我命休矣！”
忽觉头顶百会穴处一股热气冲入，脑中顿觉一阵眩晕，那热气源源不断涌入，一路向下顺着全身经脉游走周身驱退寒气，最终在丹田处汇集，渐渐压制住丹田内躁动不安地内息。头顶热气越来越热，寂空只觉脑中似要炸开一般，再也忍耐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寂空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来便见师兄寂明正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脑中昏沉沉一阵茫然，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沉默地看向这边，目光复杂难辨，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师兄，我......我怎么了？”
寂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你险些走火入魔，是师父他老人家将毕生功力修为传与你才幸免于难，你、你去看看师父吧”
寂空心头巨震，一跃而起，转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见师父了缘盘膝坐地，全身大汗淋漓好似虚脱了一般，原本光滑的脸上此时爬满了皱纹，颌下胡须根根皆白，干枯稀疏，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不止，顿时呆立当场。
了缘功力尽去，虚弱异常，连说话都觉得费力，颤巍巍地对惊呆地寂空招了招手。寂空向前踉跄几步靠近，扑通一声跪下对着了缘重重磕下头去，呜咽道：“师父......”
了缘微微一笑，慈爱地摸摸他的头顶，喘了几口气
说道：“莫哭，你......你起来，好好听为师说话。”
寂空忙趋身靠近，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扑簌簌落下。
了缘微笑道：“莫哭，莫哭，师父没事儿，只是没了功夫而已，佛门中人本就该修禅悟道，有没有功夫的都不打紧.......”
寂空闻言眼泪落得更凶了，扑到了缘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了缘无奈道：“快别哭了，为师刚见你时你才五岁，胸口上被刺了一剑，血流不止，那时都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怎么现在这样大了反而不如小娃娃的时候......空儿，为师现在没有力气，你好好坐着听......听为师说话”
寂空见师父满脸虚弱，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几口气，忙胡乱擦几下眼泪，不敢再哭。
了缘喘一口气，缓缓道：“我与你爹苏碧寒年少时以音律相交，是至交好友，他叛出苏家后带着奄奄一息的你来见我，恳求我救你一命，你那时年纪幼小，胸口中剑只留一口气在，我觉得肯定是救不活了，哪知过了几天你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你爹爹深知自己此后便是万劫不复，不忍你跟着受苦便将你留给了我，只求你此生能安安稳稳度过，我带你入寺，收你为徒便是为了达成此愿。你自小修炼玄阴魔功铸基已成，虽不再继续修炼但终究是个隐患，我便想着让你修炼佛门纯阳内功来压制，只要纯阳功力足够深厚玄阴功便不会发作，所以师父一直催促你加紧练功，你天资聪颖，悟性奇高，只要一直修炼纯阳内功再加上清尘丹之效定可安然无恙，哪知世事无常，无常世事，天意难违......”
苏凌寒嘿嘿冷笑数声，道：“了缘方丈，你收留这魔教孽子只道能瞒天过海，可你没想到这小子相貌与他那大魔头爹颇为相似，我见他第一眼时便已起疑，今日败露那是老天有眼，你护着他又如何，苏碧寒叛出苏家杀我族人，这小魔头杀我三子，我与他不共戴天！”
了缘平静看他一眼，淡淡道：“苏家主，这孩子小时候你也见过应该知道，他的玄阴功不过铸基初成，之后便一直修炼佛门内功，如何便能以玄阴功杀你三子？谢无鉴其人我们闻所未闻，跟他又有什么干系？还有，苏碧寒为何会突然叛出苏家旁人不知你难道不清楚吗？”
苏凌寒闻言一惊，欲要反驳的话忽然卡住，沉下脸色不再说话。
了缘继续道：“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我已用毕生修为封住这孩子体内魔基，除非他能冲破这封印且不会经脉断裂，否则今后将再无修炼魔功之可能。周兄、李兄，你们可答应今日放这孩子离开？”
众人心头均是一惊，已然明白了缘苦心：用毕生四十余年的功力封住苏静棠体内魔基，苏静棠便永远不能再练魔功；苏静棠魔功微弱断然不可能破开封印，即便侥幸破开也必然会受了缘传入内力的反噬，经脉断裂，更是再无修炼魔功之可能。苏静棠不能修炼魔功武林正道人士便对他少一分除之而后快地恨意，今日离去后，从此山高水远便可安稳度日。
周茂溪拿出一颗丹阳丸喂给了缘，叹道：“好，我答应了，你刚刚散功不必着急说话，先歇一歇便是，哎，老和尚，我当真不懂，你、苏碧寒还有......那个谁，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就是执迷不悟，最终害人害己.......”
了缘微微苦笑，道：“人生三苦贪嗔痴，世上能勘破这三苦的又有几人？如今我能不负所托，心无挂碍，倒是十分欢喜。”
他向寂空凝视良久，闻言道：“好孩子，你长得跟你爹爹真像，能听你叫一声师父此生足矣，可惜你我缘分已尽，为师再不能为你剃度传戒，也再不能留你在般若寺中，从今日起你破门还俗，今日之后你再不是般若寺寂空，而是苏静棠了。”
寂空虽早已想到今日之后自己断不能再留在般若寺，然而此时亲耳听到师父说出“破门还俗”四字仍觉似钢针锥心一般，悲痛欲绝，眼泪不绝而下，低头轻声呜咽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都是徒儿的错.......”
了缘摸摸他的头顶，缓声道：“莫要自责，为师从不后悔将你救下并收你为徒，今日传功与你也是心甘情愿，并无怨悔，佛门清净，你尘缘未尽与佛无缘，还俗之后望你能不忘佛心，多种善因，走侠义正道，切记不可坠入魔道！”
寂空心中一凛，低声道：“是，弟子谨记。”
了缘顿了顿又道：“太素玄阴功重新现世，我想不出是何缘由，明明当年记有此功的秘笈已毁，我知这与你无关，但若有一天你见到身负魔功之人切记不可与之为伍，也不可尝试再练这魔功，这魔功诡异莫测，能使人性情大变，你爹爹本是性情温和之人，便是练过此功之后变得凶残暴虐，滥杀无辜，临死之前醒悟过来才将秘笈毁去......”
寂空心中一惊，点头应道：“是”
了缘看着寂空，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慈和道：“空儿，你性情太过清冷，这万丈红尘，熙熙攘攘，师父希望将来能遇到一个人，与她结为夫妇，生儿育女，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只盼你此后一切顺遂，便不愧对你爹爹对我的重托。”
寂空心中悲痛，含泪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