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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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石板路缓缓前行，细雨渐渐打湿了衣袖，看着濛濛雨雾中树木葱葱，山花烂漫，心中却宁静安然。一路走出松风涧回到自己僧舍，刚换下淋湿的衣服便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师叔，你回来了”房门应声而开，一个约有十八九岁的僧人推门而入，眉间一点朱红白毫印，容长脸庞，面目清秀，没见带任何雨具，身上衣物却很干爽。他向寂空马马虎虎行了礼，看见立在墙角湿淋淋的斗笠，惊奇道：“小师叔你淋雨了？怎得不像我一般行功避雨？”
寂空表情认真道：“风云雨露皆出自然，雨中漫步也是一种修行。”
来人一愣，忽的大笑道：“哈哈......哎哟，小师叔你学的可真像，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照净，他们两人年岁相等，又是同一年进入般若寺，关系最是亲厚，只不过寂空拜在了缘门下，照净拜在了缘师弟了尘的大弟子寂海门下，就比寂空低了一辈。
寂空看他拍腿大笑，心想：我明明很认真地说话怎得还不相信？
照净见他不语，怕他不悦，忙又问道：“小师叔，你去见过寂明师叔了？”
寂空一下子焉了，点头道：“是啊”
瞧他这副模样，照净猜都不用猜：“寂明师叔又让你抄经？”见寂空点头，他又道：“哎，肯定是你最近丹田躁动得厉害，这次我可不能帮你抄了啊”
寂空奇道：“为什么？你有什么事要忙？”
照净道：“上次盟内弟子比武输给人极殿的林见鹿，我越想越觉得不服气，他并不比我强多少，我总要多多苦练一番，找机会再比一场。”
寂空道：“何必心急，你上次比武不是还受了伤？先养养伤，你排位第五，已经很不错了”
照净摇摇头，道：“伤不碍事，我可以更好的”
寂空对一招之差败给湛临渊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自然理解照净的心情，于是也不再劝，说道：“你想帮我抄也帮不成了，这次师兄叫我去松风涧抄，抄完一个书架的经书一百遍，若是再没有清尘丹，师兄不会放过我的”
照净同情地看他一眼，道：“小师叔，这次方丈主持没有帮你求到清尘丹？”
寂空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你丹田内息......”
寂空道：“不碍事”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始终存着一丝担忧。
照净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他经常与寂空比武过招，自然知道他丹田内息偶尔躁动，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寂空不想再说自己内息的事，转开话题道：“对了，你下午来陪我过招吧，我练般若掌最近瓶颈隐隐有所突破，我们来试试招。”
照净道：“今天下午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师父给我布置了禅定课......”
寂空道：“禅定课又不是讲经课，反正做没做过你师父也不知道。”他见照净仍然皱眉沉吟不语，便道：“我见过你与那位林公子比武，你来陪我过招，我教你怎么打败他，如何？”
照净这才面上一喜，顿时不再想禅定课的事，连连点头答应。两人约好下午的时辰又闲聊几句，眼见午时已到正是用午饭时辰，照净便告辞离开。
午时刚过，照净便依约而来，此时雨已经停了，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开始过招。照净手持戒刀喂招，寂空以般若掌接招，七十二式般若掌下来，照净连他衣角都没碰到一下，不由心中暗暗叹息，下棋难逢对手，比武难遇匹敌实在不能畅快淋漓。寂空忽道：“照净，你以刀化剑来试试”，照净冰雪聪明，知他定是想起与湛临渊的比武，一抖手中戒刀使出一招春秋剑法，正是湛临渊击败寂空的那招“婉转成章”，寂空神色一凛，一招“佛手拈花”捏住来刀，紧接着一招“佛魔一念”切在照净手腕处，照净只觉得右手腕处一凉，手指一阵酸麻，手中戒刀“当啷”一声就掉在地上，他用力揉着手腕，龇牙道：“小师叔，你这是什么功夫，怎得内力有一股阴寒之气？”
寂空也正暗自心惊，他使出“佛魔一念”这一招时，不知为何丹田内息中忽的生出一丝阴寒之气，蕴含在佛门内功的阳刚之力中顺经脉而出，忙试着运转周身内力，却觉得体内阳气充沛并无半分阴寒，不见任何异常，仿佛刚刚只是一时错觉，他想了一阵却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头道：“我也不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等我问问师兄”
照净摸摸手腕，嘀咕道：“莫非我感觉错了？”
寂空仍是沉思不语，照净道：“可能就是一时错觉，小师叔，你刚才那两招是不是已经破了湛公子的最后一招？”
寂空微微一笑，道:“破不破得这还难说，你使得这招春秋剑法只是形似而已，人极殿的春秋剑法微而显，志而晦，招式看似简单其实其中包含重重曲折剑意，让人防不胜防，这招“婉转成章”其中便包含十几种剑意，你这一招以刀化剑只使出了其中五种，毕竟不是真正的春秋剑法，哎，我能破得了你这春秋刀法，不见得能破湛临渊的春秋剑法啊”
照净使出这招“婉转成章”本来心头有些得意，自觉就算没有学到七八分但总也学到个五六分吧，那知听寂空的话意也就使出个两三分，便如兜头被泼了一瓢凉水，顿时大受打击，神色黯然。
寂空知道这位师侄向来心高气傲，温言道：“你已经很好了，只看过湛临渊使过一次便能悟到其中五种剑意，何况还是以刀化剑，这些一般人可做不到。湛临渊春秋剑法闻名天下，那是有名师指点、日日苦练出来的，你何必要与他比？”
照净点头应是，心中却对寂空将他跟一般人作比隐隐不服，心想：我怎么能跟一般人比？要比当然要跟湛临渊跟你比的。
两人又继续比试拆招，这次换寂空向照净喂招，寂空出招引着他使出与林见鹿比武时的招式，时不时的指点一番，照净一点就懂，稍一思索便能变化新招式来应对，如此这般照净受益颇多，直到日暮迟迟才依依不舍的收招离开。
次日，寂空到松风涧抄经时向师兄提起昨日丹田中的那股阴寒之气，寂明听后非常震惊，连忙为他细细探了一遍脉，却没发现丝毫异常，寂空见师兄神情严肃，便道：“或许是我一时错觉也不一定”寂明摇头沉思不语，他苦思良久无果后对寂空道：“浮屠塔内收藏着我寺千年以来各类经书典籍，其中或可解惑，容我些时日去查一查。”自此后便进入浮屠塔查阅典籍，寂空心下感动，心想：师兄如此待我我竟还避着他，实在太不应该，再去抄经时就心甘情愿多了，但寂明早出晚归去浮屠塔两人反而很难再碰面，松风涧内常常只有寂空一人在，他抄经抄的无聊了便坐在廊下听松风阵阵，泉水淙淙，赏山花烂漫，心头烦绪便渐渐安静下来。
他沿着石板路缓缓前行，细雨渐渐打湿了衣袖，看着濛濛雨雾中树木葱葱，山花烂漫，心中却宁静安然。一路走出松风涧回到自己僧舍，刚换下淋湿的衣服便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师叔，你回来了”房门应声而开，一个约有十八九岁的僧人推门而入，眉间一点朱红白毫印，容长脸庞，面目清秀，没见带任何雨具，身上衣物却很干爽。他向寂空马马虎虎行了礼，看见立在墙角湿淋淋的斗笠，惊奇道：“小师叔你淋雨了？怎得不像我一般行功避雨？”
寂空表情认真道：“风云雨露皆出自然，雨中漫步也是一种修行。”
来人一愣，忽的大笑道：“哈哈......哎哟，小师叔你学的可真像，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照净，他们两人年岁相等，又是同一年进入般若寺，关系最是亲厚，只不过寂空拜在了缘门下，照净拜在了缘师弟了尘的大弟子寂海门下，就比寂空低了一辈。
寂空看他拍腿大笑，心想：我明明很认真地说话怎得还不相信？
照净见他不语，怕他不悦，忙又问道：“小师叔，你去见过寂明师叔了？”
寂空一下子焉了，点头道：“是啊”
瞧他这副模样，照净猜都不用猜：“寂明师叔又让你抄经？”见寂空点头，他又道：“哎，肯定是你最近丹田躁动得厉害，这次我可不能帮你抄了啊”
寂空奇道：“为什么？你有什么事要忙？”
照净道：“上次盟内弟子比武输给人极殿的林见鹿，我越想越觉得不服气，他并不比我强多少，我总要多多苦练一番，找机会再比一场。”
寂空道：“何必心急，你上次比武不是还受了伤？先养养伤，你排位第五，已经很不错了”
照净摇摇头，道：“伤不碍事，我可以更好的”
寂空对一招之差败给湛临渊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自然理解照净的心情，于是也不再劝，说道：“你想帮我抄也帮不成了，这次师兄叫我去松风涧抄，抄完一个书架的经书一百遍，若是再没有清尘丹，师兄不会放过我的”
照净同情地看他一眼，道：“小师叔，这次方丈主持没有帮你求到清尘丹？”
寂空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你丹田内息......”
寂空道：“不碍事”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始终存着一丝担忧。
照净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他经常与寂空比武过招，自然知道他丹田内息偶尔躁动，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寂空不想再说自己内息的事，转开话题道：“对了，你下午来陪我过招吧，我练般若掌最近瓶颈隐隐有所突破，我们来试试招。”
照净道：“今天下午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师父给我布置了禅定课......”
寂空道：“禅定课又不是讲经课，反正做没做过你师父也不知道。”他见照净仍然皱眉沉吟不语，便道：“我见过你与那位林公子比武，你来陪我过招，我教你怎么打败他，如何？”
照净这才面上一喜，顿时不再想禅定课的事，连连点头答应。两人约好下午的时辰又闲聊几句，眼见午时已到正是用午饭时辰，照净便告辞离开。
午时刚过，照净便依约而来，此时雨已经停了，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开始过招。照净手持戒刀喂招，寂空以般若掌接招，七十二式般若掌下来，照净连他衣角都没碰到一下，不由心中暗暗叹息，下棋难逢对手，比武难遇匹敌实在不能畅快淋漓。寂空忽道：“照净，你以刀化剑来试试”，照净冰雪聪明，知他定是想起与湛临渊的比武，一抖手中戒刀使出一招春秋剑法，正是湛临渊击败寂空的那招“婉转成章”，寂空神色一凛，一招“佛手拈花”捏住来刀，紧接着一招“佛魔一念”切在照净手腕处，照净只觉得右手腕处一凉，手指一阵酸麻，手中戒刀“当啷”一声就掉在地上，他用力揉着手腕，龇牙道：“小师叔，你这是什么功夫，怎得内力有一股阴寒之气？”
寂空也正暗自心惊，他使出“佛魔一念”这一招时，不知为何丹田内息中忽的生出一丝阴寒之气，蕴含在佛门内功的阳刚之力中顺经脉而出，忙试着运转周身内力，却觉得体内阳气充沛并无半分阴寒，不见任何异常，仿佛刚刚只是一时错觉，他想了一阵却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摇头道：“我也不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等我问问师兄”
照净摸摸手腕，嘀咕道：“莫非我感觉错了？”
寂空仍是沉思不语，照净道：“可能就是一时错觉，小师叔，你刚才那两招是不是已经破了湛公子的最后一招？”
寂空微微一笑，道:“破不破得这还难说，你使得这招春秋剑法只是形似而已，人极殿的春秋剑法微而显，志而晦，招式看似简单其实其中包含重重曲折剑意，让人防不胜防，这招“婉转成章”其中便包含十几种剑意，你这一招以刀化剑只使出了其中五种，毕竟不是真正的春秋剑法，哎，我能破得了你这春秋刀法，不见得能破湛临渊的春秋剑法啊”
照净使出这招“婉转成章”本来心头有些得意，自觉就算没有学到七八分但总也学到个五六分吧，那知听寂空的话意也就使出个两三分，便如兜头被泼了一瓢凉水，顿时大受打击，神色黯然。
寂空知道这位师侄向来心高气傲，温言道：“你已经很好了，只看过湛临渊使过一次便能悟到其中五种剑意，何况还是以刀化剑，这些一般人可做不到。湛临渊春秋剑法闻名天下，那是有名师指点、日日苦练出来的，你何必要与他比？”
照净点头应是，心中却对寂空将他跟一般人作比隐隐不服，心想：我怎么能跟一般人比？要比当然要跟湛临渊跟你比的。
两人又继续比试拆招，这次换寂空向照净喂招，寂空出招引着他使出与林见鹿比武时的招式，时不时的指点一番，照净一点就懂，稍一思索便能变化新招式来应对，如此这般照净受益颇多，直到日暮迟迟才依依不舍的收招离开。
次日，寂空到松风涧抄经时向师兄提起昨日丹田中的那股阴寒之气，寂明听后非常震惊，连忙为他细细探了一遍脉，却没发现丝毫异常，寂空见师兄神情严肃，便道：“或许是我一时错觉也不一定”寂明摇头沉思不语，他苦思良久无果后对寂空道：“浮屠塔内收藏着我寺千年以来各类经书典籍，其中或可解惑，容我些时日去查一查。”自此后便进入浮屠塔查阅典籍，寂空心下感动，心想：师兄如此待我我竟还避着他，实在太不应该，再去抄经时就心甘情愿多了，但寂明早出晚归去浮屠塔两人反而很难再碰面，松风涧内常常只有寂空一人在，他抄经抄的无聊了便坐在廊下听松风阵阵，泉水淙淙，赏山花烂漫，心头烦绪便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