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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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和两个黑衣人,告辞离开了。
三人飞不多远,起儿忽然回头。“师父,他们没跟上来。你快脱了这面罩吧,怪闷人的。”
黑衣人中那个较为瘦小的身影,嘿嘿一笑,摘下了夜行面罩。赫然正是当时大仙师之一,秦国变法者,商鞅。
商鞅是位老者。他的脸上,看起来饱经风霜,但又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更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上透着一种江湖人士中从未见过的气质。那是一种叱咤天下,又雍容华贵的王者之气。
商鞅哈哈笑了起来。
“起儿,你这个小鬼头,今天表现得不错,还挺像那么回事。看杜轩他们几个,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起儿撇了撇胖乎乎的小嘴。
“师父,您今天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和他们见一面啊?”
商鞅又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看向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目光闪烁。
“时机未到啊......”
岷山。
众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岷山。
已是半夜,山上的师兄弟们都早已睡,只有师父生前住的小屋旁边的临时议事厅看起来还亮着。应该是李羽飞。王自在临行前嘱托他帮助打理山上的事务,看来他还在忙。
几人径直落到议事厅前,准备找李羽飞先给信阳安排房间休息。他们几人刚一推开门,就发现李羽飞正坐在桌前,似乎满面愁容。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看了过来。
“师兄师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王自在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他问道,“羽飞,我走后一切可如常?”
李羽飞似乎想说什么,但有些犹豫地看向信阳。
王自在知道他的想法。他略一思忖。山里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唯一的秘密就是师父已经走了,而且这一点也是马上要告诉信阳的。
信阳虽然与清一阁并无夙缘,但毕竟是师父的身前好友。何况,他一直在江湖上保持独立,似乎并无背后的关系和牵扯。这也是此次他大胆邀请信阳来山里的原因。更何况,他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信阳的帮助。既然如此,就只能选择信任他。
他点了点头。“没事的,信阳前辈是师父的故友,以后也要在山里常住。但说无妨。”
李羽飞这才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旋即看向王自在等人,眼神中有一丝焦急。
“师兄,你走后,师父......不见了。”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杜轩急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向旁边的小屋。
小屋中冷冷清清。从师父走后,这里就一直这样。他的身体一直还摆放在他的小卧榻上,只等头七后下葬。师父身边,之前杜轩一直守着,直到这一次他去见孙膑,才换成了一个山上的小弟子守灵。
可是这一刻,卧榻上空空如也。
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身后,其他众人也急忙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王自在沉声问道,“羽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来。”
李羽飞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去教师弟们修炼。平常守灵的小师弟,也和往常一样在这个屋里。”
“我后来问过他,他也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困,一会儿竟然就睡死过去了。等他醒来,师父就不见了。”
“那他睡过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有没有听到声响?”杜轩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也问过他了。看起来,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师兄师姐,明日我可以唤他来,你们再仔细问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都不再说话。
王自在沉吟片刻,忽然打破了沉默。他转头看向信阳,问道,“信阳前辈。你之前告诉过璇,你可能知道这个剑伤的一些事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王自在问他之前,信阳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事情的始末,若有所思。一下被问到,他才抬起头,捋着山羊胡,缓缓说道。
“要我看,你们师父,根本就没死。”
众人目瞪口呆。根本就没死?
杜轩声音有些冷。“前辈莫不是在说笑?当日我们都查探过师父,师父心跳,呼吸,体温全无,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气蕴。这难道还叫没死?”
信阳有些轻蔑地看了眼杜轩。“你们对生死又知道多少?年轻人,不要这么气躁。”
王自在在杜轩身边,忽然轻轻地拉了一下杜轩的衣袖。然后他转向信阳。“老前辈,还请明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阳轻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杜轩,这才接着说道。
“这天下人的性命生死,说起来可以分为三种。这第一种,叫身死。所谓身死,就是你们寻常所见,身体基本机能被破坏,无法维持生命。这一类死,其实也分真死和假死。当年楚宣王年少,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不过是见识短浅罢了。”
“那宣王不过是毒气攻心,身体并没有被破坏,只是暂时无法工作,就好像车轮被卡住了一样。这类情况,加以剧毒刺激,让身体冲破限制,重新开始运转,然后再慢慢解毒即可。但若是真死,身体已经失去了机能,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第二种,嘿嘿,天下恐怕只有我知道了。老夫这些年,开颅了很多人,才发现这头可是很有意思。若是头脑被破坏,只怕虽然肉身不死,人也与死了无异。这就是活死人。”
众人听到这里,背后也是一寒。开颅?难道这就是天下人传说的,信阳卖的死人军队?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信阳似乎混不在乎,反而有点像是在炫耀一般。
“小辈们不要怕。人,和这世间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一样,不过是一件机扩,只是更为复杂而已。”
“这第三种,叫灵魂死。这灵魂究竟是什么,老夫穷极一生也未能明白。只知道,若是灵魂离开了躯体,身体就会很快失去活性。虽然机能看起来完好,却无法运转。”
“这灵魂死,就是有些人失去了灵魂。这一种情况,这天下再好的医师也救不活,可是那个夺走他灵魂的人却有可能可以。”
“小丫头今天跟我说了大致的情况。这剑伤无血而死,除了引魂剑,我也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这引魂剑,与其说是一种剑术,不如说是一种蛊术。将人三魂七魄引出,并以蛊术拘之,失去灵魂的人立死,且无法救治,可谓是十分阴狠的招数了。”
杜轩几人从没听说过这些,也不知道世间还有取出灵魂的剑法。这么说,师父是死于这种引魂剑法之下?
王自在脱口而出,“前辈,这么说,师父是死于这种剑法?您刚才为什么又说师父没死?”
信阳听完,嘿嘿一笑。
“这世上,知道这生死之间秘密的人,一只手就数过来了。尤其是这引魂剑法,据我所知,天下修炼者不过两人。”
说到这里,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两人,一个是未央盟盟主陶沐然。第二个是当今大仙师,兵圣孙膑。”
什么?杜轩立刻想起了之前和孙爷爷交谈的过程。莫非此事还是和他有联系?
信阳捋着胡子,眯起了眼睛。
“此事有一个关节。你们这些小辈怕是不知道,我与你们师父自小相识。他中间忽然失踪,等到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那鬼谷子半仙的徒弟。”
整个屋子里,除了杜轩,其他人都在一次被惊呆了。
“所以你们怕是也不知道,他和那孙膑乃是同门师兄弟。想到此伤又在背后,只恐怕这件事与孙膑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正如我所说,这能拘灵魂者,亦能将灵魂释放归还,让失去灵魂的死者复活。”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老夫还未听闻世上有人能做到,但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孙膑先取你师父性命,事后又将其复活,倒也不是不可能。”
屋子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自在忽一抬头,对李羽飞道,“羽飞,此事还有谁知道?”
李羽飞今天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王自在一问他才回过神来,忙答道,“此事我知道事关重大,反复叮嘱那位师弟,切不可告诉任何人,而且又见他留在了山谷里的一个偏屋休息,没叫他回去。所以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王自在点点头。“好。明日一早你带我去见他。此事所有人都记住,切不可对外透露半个字。”
然后他又转向李羽飞。“羽飞,明天一早你准备一些银钱,下山去买些棺材之类的入殓品。记得多买一些,多跑些店铺。”
李羽飞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兄,买那些干什么,不是说师父没死么?”
王自在的语气十分肯定,“这个你不要管了。师父头七一到,我们就给他办葬礼。”
白起和两个黑衣人,告辞离开了。
三人飞不多远,起儿忽然回头。“师父,他们没跟上来。你快脱了这面罩吧,怪闷人的。”
黑衣人中那个较为瘦小的身影,嘿嘿一笑,摘下了夜行面罩。赫然正是当时大仙师之一,秦国变法者,商鞅。
商鞅是位老者。他的脸上,看起来饱经风霜,但又有种气定神闲的感觉。更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上透着一种江湖人士中从未见过的气质。那是一种叱咤天下,又雍容华贵的王者之气。
商鞅哈哈笑了起来。
“起儿,你这个小鬼头,今天表现得不错,还挺像那么回事。看杜轩他们几个,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起儿撇了撇胖乎乎的小嘴。
“师父,您今天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和他们见一面啊?”
商鞅又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看向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目光闪烁。
“时机未到啊......”
岷山。
众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岷山。
已是半夜,山上的师兄弟们都早已睡,只有师父生前住的小屋旁边的临时议事厅看起来还亮着。应该是李羽飞。王自在临行前嘱托他帮助打理山上的事务,看来他还在忙。
几人径直落到议事厅前,准备找李羽飞先给信阳安排房间休息。他们几人刚一推开门,就发现李羽飞正坐在桌前,似乎满面愁容。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看了过来。
“师兄师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王自在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他问道,“羽飞,我走后一切可如常?”
李羽飞似乎想说什么,但有些犹豫地看向信阳。
王自在知道他的想法。他略一思忖。山里本身就没有什么秘密,唯一的秘密就是师父已经走了,而且这一点也是马上要告诉信阳的。
信阳虽然与清一阁并无夙缘,但毕竟是师父的身前好友。何况,他一直在江湖上保持独立,似乎并无背后的关系和牵扯。这也是此次他大胆邀请信阳来山里的原因。更何况,他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信阳的帮助。既然如此,就只能选择信任他。
他点了点头。“没事的,信阳前辈是师父的故友,以后也要在山里常住。但说无妨。”
李羽飞这才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旋即看向王自在等人,眼神中有一丝焦急。
“师兄,你走后,师父......不见了。”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杜轩急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向旁边的小屋。
小屋中冷冷清清。从师父走后,这里就一直这样。他的身体一直还摆放在他的小卧榻上,只等头七后下葬。师父身边,之前杜轩一直守着,直到这一次他去见孙膑,才换成了一个山上的小弟子守灵。
可是这一刻,卧榻上空空如也。
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身后,其他众人也急忙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王自在沉声问道,“羽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来。”
李羽飞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去教师弟们修炼。平常守灵的小师弟,也和往常一样在这个屋里。”
“我后来问过他,他也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很困,一会儿竟然就睡死过去了。等他醒来,师父就不见了。”
“那他睡过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有没有听到声响?”杜轩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也问过他了。看起来,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师兄师姐,明日我可以唤他来,你们再仔细问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都不再说话。
王自在沉吟片刻,忽然打破了沉默。他转头看向信阳,问道,“信阳前辈。你之前告诉过璇,你可能知道这个剑伤的一些事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王自在问他之前,信阳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事情的始末,若有所思。一下被问到,他才抬起头,捋着山羊胡,缓缓说道。
“要我看,你们师父,根本就没死。”
众人目瞪口呆。根本就没死?
杜轩声音有些冷。“前辈莫不是在说笑?当日我们都查探过师父,师父心跳,呼吸,体温全无,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丝气蕴。这难道还叫没死?”
信阳有些轻蔑地看了眼杜轩。“你们对生死又知道多少?年轻人,不要这么气躁。”
王自在在杜轩身边,忽然轻轻地拉了一下杜轩的衣袖。然后他转向信阳。“老前辈,还请明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信阳轻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杜轩,这才接着说道。
“这天下人的性命生死,说起来可以分为三种。这第一种,叫身死。所谓身死,就是你们寻常所见,身体基本机能被破坏,无法维持生命。这一类死,其实也分真死和假死。当年楚宣王年少,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不过是见识短浅罢了。”
“那宣王不过是毒气攻心,身体并没有被破坏,只是暂时无法工作,就好像车轮被卡住了一样。这类情况,加以剧毒刺激,让身体冲破限制,重新开始运转,然后再慢慢解毒即可。但若是真死,身体已经失去了机能,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第二种,嘿嘿,天下恐怕只有我知道了。老夫这些年,开颅了很多人,才发现这头可是很有意思。若是头脑被破坏,只怕虽然肉身不死,人也与死了无异。这就是活死人。”
众人听到这里,背后也是一寒。开颅?难道这就是天下人传说的,信阳卖的死人军队?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信阳似乎混不在乎,反而有点像是在炫耀一般。
“小辈们不要怕。人,和这世间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一样,不过是一件机扩,只是更为复杂而已。”
“这第三种,叫灵魂死。这灵魂究竟是什么,老夫穷极一生也未能明白。只知道,若是灵魂离开了躯体,身体就会很快失去活性。虽然机能看起来完好,却无法运转。”
“这灵魂死,就是有些人失去了灵魂。这一种情况,这天下再好的医师也救不活,可是那个夺走他灵魂的人却有可能可以。”
“小丫头今天跟我说了大致的情况。这剑伤无血而死,除了引魂剑,我也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这引魂剑,与其说是一种剑术,不如说是一种蛊术。将人三魂七魄引出,并以蛊术拘之,失去灵魂的人立死,且无法救治,可谓是十分阴狠的招数了。”
杜轩几人从没听说过这些,也不知道世间还有取出灵魂的剑法。这么说,师父是死于这种引魂剑法之下?
王自在脱口而出,“前辈,这么说,师父是死于这种剑法?您刚才为什么又说师父没死?”
信阳听完,嘿嘿一笑。
“这世上,知道这生死之间秘密的人,一只手就数过来了。尤其是这引魂剑法,据我所知,天下修炼者不过两人。”
说到这里,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两人,一个是未央盟盟主陶沐然。第二个是当今大仙师,兵圣孙膑。”
什么?杜轩立刻想起了之前和孙爷爷交谈的过程。莫非此事还是和他有联系?
信阳捋着胡子,眯起了眼睛。
“此事有一个关节。你们这些小辈怕是不知道,我与你们师父自小相识。他中间忽然失踪,等到再出现时,已经变成了那鬼谷子半仙的徒弟。”
整个屋子里,除了杜轩,其他人都在一次被惊呆了。
“所以你们怕是也不知道,他和那孙膑乃是同门师兄弟。想到此伤又在背后,只恐怕这件事与孙膑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正如我所说,这能拘灵魂者,亦能将灵魂释放归还,让失去灵魂的死者复活。”
“虽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老夫还未听闻世上有人能做到,但若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孙膑先取你师父性命,事后又将其复活,倒也不是不可能。”
屋子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自在忽一抬头,对李羽飞道,“羽飞,此事还有谁知道?”
李羽飞今天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王自在一问他才回过神来,忙答道,“此事我知道事关重大,反复叮嘱那位师弟,切不可告诉任何人,而且又见他留在了山谷里的一个偏屋休息,没叫他回去。所以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王自在点点头。“好。明日一早你带我去见他。此事所有人都记住,切不可对外透露半个字。”
然后他又转向李羽飞。“羽飞,明天一早你准备一些银钱,下山去买些棺材之类的入殓品。记得多买一些,多跑些店铺。”
李羽飞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兄,买那些干什么,不是说师父没死么?”
王自在的语气十分肯定,“这个你不要管了。师父头七一到,我们就给他办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