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者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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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对于他的死，我真的感觉着悲哀，悲哀的是他死了；但是，又感觉着高兴，因为他总算死了。
他曾经给我说：阿长，如果我死了的话，希望你能把我写下来
他的这些话很让我悲哀，感觉着这么一大帮子的写东西的人，都是拿着别人的悲哀去赚取另一帮子人的眼泪，或许是心里的些许的伤。如果真的写他的话，自己也真的是残忍，但是，因为这也算是他的遗言了。
他还说：就算我死了，我知道，对于这个世界的改变也是不大的，最多也只是几个人在一起议论——
‘某某死了！’
‘真的呀？哎——’
‘哎——’
是的，也仅有这些议论而已。过了两三天，什么都没有了，跟死了只蚂蚁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事，对于他死之前的所有的一切，我能说的，也只有——
或许，死才是出路。
我只能凭着记忆，记述他的话。那时候，我们静静地坐着，小酌着，猛地抽烟。我仅能记述的，是他的独白——
我的来，是个错误。错误的似我今天能给你说这些话，一切都没有意义，像这个错误一样。所以，我不该来。
我一直在思考，就像这枝烟一样，它的灵魂就像烟雾一样在舞着。
（他夹着那根烟，冲着我晃了晃。烟灰有很长了，随着那一晃，就落了下来，死一样地落在了桌子上。）
当尘埃落定，这枝烟的生命也到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一枝烟也有着生命的。真的，当我抽着它的时候，我都感觉着它在颤抖。但是，它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这一次的燃烧，就在于这一次的辉煌。它必须要，或者说不得不燃烧。或许，它的灵魂就如这飞舞着的烟一样，它亟待着这一次的飞舞。不安的，是幽于它的躯体中。
我的错误就在于我能像它的灵魂一样开始了思考，就在于想着燃烧后的快感，那短暂的飞舞。就算一瞬间就烟消雾散，但是，我能感觉着那种短暂的飞舞时的快感。我看着它，像个欢乐的幽灵，张牙舞爪着，像是在喊：看我！我理解它的自由自在，理解它的无所不在又无形无迹，理解它的没有束缚，它的解脱。
我知道，只有在梦里，或者在我沉迷在麻醉的世界里，才感觉这种快感。那时候，我拿着水果刀，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一个破绽，想放逐自己的内心，让它也如乘云驭风般地飞翔。我感觉着那种冰凉中的舒适，像热燥中突然给予的一丝柔润的风，像干枯中给予的一缕清凉的细雨
（我不忍他再说这些话，但是我像个口吃的人一样，在惊恐和慌乱中，要说出自己劝慰他的话，却是异常的艰难。我说：不不要这么想，或许你该想些其他的！我知道自己的劝慰很是不成功了，因为我已经是冷得在哆嗦着，然而头上已经是冒着汗了。）
我也曾经过很让人心动的东西，亲情的，爱情的，但是到最后又是什么呢？是一场空，当你死了的时候，如果你还有知觉的话，你会发现你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空而已。你曾经的幸福，曾有过的爱或者恨，在那一刹那，你就会发现，那是个笑话的。
（他笑着了！在我的眼里，那笑也是多么的可怕，冷得像似挂着霜结着冰般的。那笑，让我哆嗦，我知道自己的畏惧和胆怯了，知道自己还在依恋着期待着，知道自己还是在笑话中浮沉和颠簸了。但是，我相信我依恋和期待的，自己还有着自己的看法。）
那时，我很爱她，像你在爱着你爱的人一样。
我也相信希望，相信我的来有着我能期待和梦想的东西，我能有自己的幸福，像每一个人所期待的一样。虽然，我们之间有着很大的距离，但是我们能感觉到对方，感觉着有人在远方思念着自己，在怀念着自己。但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当爱的别离的苦煎熬着的时候，我们都渐渐地妥协。
有很多的无奈，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无奈，像个巨大的空洞，是没有东西可以填充的。尽管，我试图以其他的方式，去弥补，放逐自己，像个喝醉了的人，在世界的边缘流浪；像个落拓的人，委靡的是自己像个小丑；也是个罪人，在无数的放浪里，不顾及一切
我知道这是个错误，像我的来一样，错得再也无法弥补。如果说能弥补的话，惟有离开。离开是句空话，我不知道该再去往哪里，哪里才没有这种无奈？所以说，如果有天我能决定自己的话，你也不会惊讶的！
（他看着我，以一种摄人的眼神，是种深邃的竟是能通了极远的一个世界。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那里有着我从来不敢想象的东西，那种失望的绝望的不再希望着的眼神里，有着一个无底的洞，能让我找不着立足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如果”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当我来的时候，就有个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并大声地对我说——
你呵！必须往那里走！
没有异议，没有怨言，因为我必须向着那个手指的方向走去。无能为力，像个婴儿，吮着这个世界的乳汁，就连他的血液，都和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儿的不同。我不是我自己的，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想问：为什么？但是，我无能为力，像个婴儿一样，接受的是给予你的一切。不然，你还得回去，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当我痛苦地知道，我要回去的时候，我也痛苦地知道我自己根本不属于我自己。我无法面对亲人的眼神，在他们的眼里，有着沉重的期待。那种眼神，让你明白，你还属于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之所以痛苦地走到今天，是因为我明白我的血肉都和他们紧紧地相连，我的每一点的伤害，都让他们伤。
我根本不是我自己，从开始到现在，没有自己，有个影子跟着我，无法摆脱，无法回避。就算在黑暗里，在阴雨天里，它也在你的内心，摄着你。它的影响，无处不在，连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它在控制着你。这是一种折磨，对于我，是种巨大的折磨，无法避免。
我想自由自在地走着，像个原始的野人，走在原始的没有文明没有制度没有束缚的世界。在那片荒蛮里，还有荒蛮的人群。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是新鲜的空气，没有瘴气，没有乌烟，到处是纯净的天空，偶尔有白鸟的翅羽从蓝的天空滑过。你可以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追求，没有梦想，没有意义，没有道理，没有失望，没有绝望，没有无奈。当活的时候，你在活着，没有无休无止的欲望，没有永不停息的追求。当死的时候，你没有怨言没有遗憾没有痛苦地死去。不需要忏悔，不需要扪心自问，不需要怀念，眼睛一闭，死就死了。
在那里，你就是你自己！
（他的眼睛里，有着泪。我不知道他一气说出的话，背后有着多少的思考。虽然我不同意他的这些看法，但是我能够明白他内心的想法，那该是他的理想的国度，理想的世界。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滑落下来，缓慢地在脸上流淌，直到他的嘴角。在我的感觉里，突然也有着酸涩，是泪水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流着泪，模糊的双眼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还有模糊的激动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他。）
当我放弃了所有的时候，我知道我在做我自己了，我去了那个世界。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虽然我已经不顾及了任何人的理解，但是，也只有你听了我的这些话。
（我不知道我理解了多少，我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很沉重，沉重的是隐隐发疼的头，点着的时候都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那天，我们醉得一塌糊涂，搀扶着对方，唱着走调的歌，没有顾虑地走在午夜的街头，像两个孤独的幽灵。
我们失去了联系很久了，我甚至遗忘了那个经常地给我说着生和死的朋友，那个想找到自己想做回自己的朋友。我知道，他的那些话，是醉了的话的，我只能这么相信。我依然是个没有思考的人，依然在被他视作笑话的世界里飘摇，没有主张没有自己没有原则，任凭一只无形的手摆布。或者，我还有着自己的所谓的追求，所谓的梦想，所谓的期待，所谓的希望，还在为着它们而颠簸飘摇着。依然是那个无知的自己，属于很多人的自己！
突然，听说他死了！对我，是个震惊，但是转而又是种平静了。我不知道我对他的理解有多少，但是我知道，他的死，对我是个悲哀，同时也为他高兴。
希望，他能找到他自己。我依然希望着。
他死了。
对于他的死，我真的感觉着悲哀，悲哀的是他死了；但是，又感觉着高兴，因为他总算死了。
他曾经给我说：阿长，如果我死了的话，希望你能把我写下来
他的这些话很让我悲哀，感觉着这么一大帮子的写东西的人，都是拿着别人的悲哀去赚取另一帮子人的眼泪，或许是心里的些许的伤。如果真的写他的话，自己也真的是残忍，但是，因为这也算是他的遗言了。
他还说：就算我死了，我知道，对于这个世界的改变也是不大的，最多也只是几个人在一起议论——
‘某某死了！’
‘真的呀？哎——’
‘哎——’
是的，也仅有这些议论而已。过了两三天，什么都没有了，跟死了只蚂蚁是没有什么分别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事，对于他死之前的所有的一切，我能说的，也只有——
或许，死才是出路。
我只能凭着记忆，记述他的话。那时候，我们静静地坐着，小酌着，猛地抽烟。我仅能记述的，是他的独白——
我的来，是个错误。错误的似我今天能给你说这些话，一切都没有意义，像这个错误一样。所以，我不该来。
我一直在思考，就像这枝烟一样，它的灵魂就像烟雾一样在舞着。
（他夹着那根烟，冲着我晃了晃。烟灰有很长了，随着那一晃，就落了下来，死一样地落在了桌子上。）
当尘埃落定，这枝烟的生命也到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一枝烟也有着生命的。真的，当我抽着它的时候，我都感觉着它在颤抖。但是，它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这一次的燃烧，就在于这一次的辉煌。它必须要，或者说不得不燃烧。或许，它的灵魂就如这飞舞着的烟一样，它亟待着这一次的飞舞。不安的，是幽于它的躯体中。
我的错误就在于我能像它的灵魂一样开始了思考，就在于想着燃烧后的快感，那短暂的飞舞。就算一瞬间就烟消雾散，但是，我能感觉着那种短暂的飞舞时的快感。我看着它，像个欢乐的幽灵，张牙舞爪着，像是在喊：看我！我理解它的自由自在，理解它的无所不在又无形无迹，理解它的没有束缚，它的解脱。
我知道，只有在梦里，或者在我沉迷在麻醉的世界里，才感觉这种快感。那时候，我拿着水果刀，在自己的身上寻找一个破绽，想放逐自己的内心，让它也如乘云驭风般地飞翔。我感觉着那种冰凉中的舒适，像热燥中突然给予的一丝柔润的风，像干枯中给予的一缕清凉的细雨
（我不忍他再说这些话，但是我像个口吃的人一样，在惊恐和慌乱中，要说出自己劝慰他的话，却是异常的艰难。我说：不不要这么想，或许你该想些其他的！我知道自己的劝慰很是不成功了，因为我已经是冷得在哆嗦着，然而头上已经是冒着汗了。）
我也曾经过很让人心动的东西，亲情的，爱情的，但是到最后又是什么呢？是一场空，当你死了的时候，如果你还有知觉的话，你会发现你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空而已。你曾经的幸福，曾有过的爱或者恨，在那一刹那，你就会发现，那是个笑话的。
（他笑着了！在我的眼里，那笑也是多么的可怕，冷得像似挂着霜结着冰般的。那笑，让我哆嗦，我知道自己的畏惧和胆怯了，知道自己还在依恋着期待着，知道自己还是在笑话中浮沉和颠簸了。但是，我相信我依恋和期待的，自己还有着自己的看法。）
那时，我很爱她，像你在爱着你爱的人一样。
我也相信希望，相信我的来有着我能期待和梦想的东西，我能有自己的幸福，像每一个人所期待的一样。虽然，我们之间有着很大的距离，但是我们能感觉到对方，感觉着有人在远方思念着自己，在怀念着自己。但是，我们都没有办法，当爱的别离的苦煎熬着的时候，我们都渐渐地妥协。
有很多的无奈，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无奈，像个巨大的空洞，是没有东西可以填充的。尽管，我试图以其他的方式，去弥补，放逐自己，像个喝醉了的人，在世界的边缘流浪；像个落拓的人，委靡的是自己像个小丑；也是个罪人，在无数的放浪里，不顾及一切
我知道这是个错误，像我的来一样，错得再也无法弥补。如果说能弥补的话，惟有离开。离开是句空话，我不知道该再去往哪里，哪里才没有这种无奈？所以说，如果有天我能决定自己的话，你也不会惊讶的！
（他看着我，以一种摄人的眼神，是种深邃的竟是能通了极远的一个世界。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那里有着我从来不敢想象的东西，那种失望的绝望的不再希望着的眼神里，有着一个无底的洞，能让我找不着立足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如果”我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当我来的时候，就有个手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并大声地对我说——
你呵！必须往那里走！
没有异议，没有怨言，因为我必须向着那个手指的方向走去。无能为力，像个婴儿，吮着这个世界的乳汁，就连他的血液，都和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儿的不同。我不是我自己的，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想问：为什么？但是，我无能为力，像个婴儿一样，接受的是给予你的一切。不然，你还得回去，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当我痛苦地知道，我要回去的时候，我也痛苦地知道我自己根本不属于我自己。我无法面对亲人的眼神，在他们的眼里，有着沉重的期待。那种眼神，让你明白，你还属于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之所以痛苦地走到今天，是因为我明白我的血肉都和他们紧紧地相连，我的每一点的伤害，都让他们伤。
我根本不是我自己，从开始到现在，没有自己，有个影子跟着我，无法摆脱，无法回避。就算在黑暗里，在阴雨天里，它也在你的内心，摄着你。它的影响，无处不在，连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它在控制着你。这是一种折磨，对于我，是种巨大的折磨，无法避免。
我想自由自在地走着，像个原始的野人，走在原始的没有文明没有制度没有束缚的世界。在那片荒蛮里，还有荒蛮的人群。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是新鲜的空气，没有瘴气，没有乌烟，到处是纯净的天空，偶尔有白鸟的翅羽从蓝的天空滑过。你可以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追求，没有梦想，没有意义，没有道理，没有失望，没有绝望，没有无奈。当活的时候，你在活着，没有无休无止的欲望，没有永不停息的追求。当死的时候，你没有怨言没有遗憾没有痛苦地死去。不需要忏悔，不需要扪心自问，不需要怀念，眼睛一闭，死就死了。
在那里，你就是你自己！
（他的眼睛里，有着泪。我不知道他一气说出的话，背后有着多少的思考。虽然我不同意他的这些看法，但是我能够明白他内心的想法，那该是他的理想的国度，理想的世界。我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滑落下来，缓慢地在脸上流淌，直到他的嘴角。在我的感觉里，突然也有着酸涩，是泪水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流着泪，模糊的双眼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还有模糊的激动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他。）
当我放弃了所有的时候，我知道我在做我自己了，我去了那个世界。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虽然我已经不顾及了任何人的理解，但是，也只有你听了我的这些话。
（我不知道我理解了多少，我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很沉重，沉重的是隐隐发疼的头，点着的时候都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那天，我们醉得一塌糊涂，搀扶着对方，唱着走调的歌，没有顾虑地走在午夜的街头，像两个孤独的幽灵。
我们失去了联系很久了，我甚至遗忘了那个经常地给我说着生和死的朋友，那个想找到自己想做回自己的朋友。我知道，他的那些话，是醉了的话的，我只能这么相信。我依然是个没有思考的人，依然在被他视作笑话的世界里飘摇，没有主张没有自己没有原则，任凭一只无形的手摆布。或者，我还有着自己的所谓的追求，所谓的梦想，所谓的期待，所谓的希望，还在为着它们而颠簸飘摇着。依然是那个无知的自己，属于很多人的自己！
突然，听说他死了！对我，是个震惊，但是转而又是种平静了。我不知道我对他的理解有多少，但是我知道，他的死，对我是个悲哀，同时也为他高兴。
希望，他能找到他自己。我依然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