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狮子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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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人物
音乐楼后面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从初一进来的时候，这边就一直围着施工修建新的教学楼，这段时间工人们开始把外面围着的绿皮、还有铁皮铁板什么的拆掉了，我们终于能够看到新的教学楼长什么样了。其实就是普通教学楼的样子，一个“L”型，外墙上白粉交错地贴着瓷砖，在楼的侧面还写了“毓秀楼”三个大字，取的就是“钟灵毓秀”的意思，很符合校领导们的审美了。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它就胜在新净二字。
程音和贺叶琛虽然很不喜欢装修材料的味道，但她们还是经常和我晃到这附近来，再比较一番，当然是觉得新的教学楼从各个方面看，都实在比起我们现在那一栋“老破小”好太多了。
“虽然设计得很土，但是好干净啊，原来白墙是长这样的……要是我们在一楼就好了。”
“在一楼也没用啊，教室楼层安排得低，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宿舍会安排在很高的楼层呢。”
“不知道初二的时候会不会换宿舍呢。”程音有点担心，她想要我们宿舍的舍友都住在一起。“还是保持原样会比较好呢。”
“应该这是换宿舍，不会换舍友啦，放心好啦，我还是你们的舍长哈哈哈哈。”这小半年下来，别人喊我名字我还不习惯，倒是听到“舍长”这两个字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周围看看，会不会是我们宿舍的女生找我。
“一楼看起来真的很漂亮很干净呢，哪像我们现在的教室，破破烂烂的，上次杜振东弄坏的窗户，还是用旧的玻璃扇给装上去的，真不好看。”贺叶琛很不喜欢后来装的那扇玻璃窗，现在她就坐在那扇窗边，总是害怕这扇窗户装得不稳会随时砸向她。
“新的教学楼肯定看起来会比较好啦。”
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远远的就看到吴辉荣的爸妈在楼下，正和班主任在聊着什么。
“咦，又是吴辉荣的爸妈耶。”贺叶琛指着吴父吴母，和我说。
“别指啦……”生怕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讨论，我连忙把贺叶琛的手给抓了下来。
“他们在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吴辉荣的事情咯。”
也许是觉得频繁被老师叫来学校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虽然吴辉荣的爸爸妈妈都认得出我们，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背过身去，全然当作没有看见。上楼的时候，我们又看见陈佩嵩的爸妈站在走廊那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佩嵩。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同学的家长都集中跑到学校里面来。”我问吴冠婷，她是刚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所以她肯定知道。
“我只知道，吴辉荣……他好像是又跑到校外打架去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因为吴辉荣带了一大票人过去，把对方打住院了吧好像。”
“这么夸张……”
“差点就打死人了。”吴冠婷说着，感到后怕。她完全没有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吴辉荣也有这么残暴的一面。
班长听着这样的事情很是害怕，岑妍儿的情绪也不稳定。私下听佟玥影说，岑妍儿看到吴辉荣这个样子，心里是难过得很，很多次都私底下拉着吴辉荣，真心实意地劝他离外面那些小混混们远一点。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劝说，而每一次吴辉荣都是点头答应，还发誓再也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然而，只要外面的兄弟“召唤”，什么纪律、后果之类的，吴辉荣都浑然不顾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岑妍儿从来也没有对外宣告过，她和吴辉荣是所谓的亲密关系，只是她真的很了解这个冲动的男生，越是出于关心，很多事情就越不愿意有“出乎意料”的地方。班主任也很担心吴辉荣，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个男生会变成一个坏人，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也是有“拉回头”的可能性的。只要有一点点希望，班主任都不想放弃。岑妍儿也不想放弃。
我看了一眼岑妍儿，她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空洞地看着窗外，五味杂陈，佟玥影在陪着她，一言不发。
“那……陈佩嵩是？”我问吴冠婷，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男生宿舍那边的事，应该杨克里知道。克里克里！”吴冠婷把男班长喊了过来。“宿舍那边怎么了吗？”
“你说605吗？”
“陈佩嵩是在605？”
“陈佩嵩……哦你说陈佩嵩啊。”杨克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浓眉大眼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你们知道吗，上一周的时候，陈佩嵩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工具，说要把605的那个打卡的热水器拆开来看看，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得，就把那个打卡的热水器弄成免费的了哈哈哈哈。”吴冠婷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是住宿生，并不知道宿舍这边使用热水是需要充钱打卡的。杨克里看她一脸听不懂的样子，让我解释给她听。
“也就是说，我们宿舍的热水不是免费的，也不是24小时提供的，要等到下午五点之后，我们才能够刷卡出热水洗澡。那个热水卡要提前充值哦，不提前充值的话就没有钱刷热水了。”我解释了一番。
“那……然后呢？”
“然后陈佩嵩就把那个热水搞成了免费的啦，不用刷卡都可以出热水。我们这几个宿舍的人轮流去他们宿舍打水洗澡哈哈哈，因为热水不用钱。”
“是因为这个被发现了吗？”
杨克里摇摇头。“没有没有，这个哪能发现得了，热水公司那边又没查。是昨天吧，陈佩嵩去了顶楼那边的宿舍，听到了顶楼上面的那个太阳能热水器，好像是白天也烧水了。他就想着，白天太阳能热水器有热水，那能不能搞点出来呢，这样宿舍不就24小时都有热水了吗？后来他就去动手了，拆的东西很多哈哈哈！搞得很多同学来围观嘛，结果楼长巡察的时候，看到有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聚集着，就走进了605，当时的陈佩嵩‘正在作案’，算是人赃并获，就被抓了，免费热水的事情也被发现了。”杨克里显得很很遗憾的样子，看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陈沛嵩帮他省了不少的热水钱。
“这样说来陈佩嵩也算是个小天才啊，自己拆装研究一下，就能把热水搞免费了。要不是楼长发现了，我觉得他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弄到热水的！”我是由衷感到佩服，也替接下来陈佩嵩要怎么处理捏了把汗。这算是破坏宿舍公用设施，可能会被处分的。
杨克里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可能要处分吧，宿舍管理条例上面是这么写的。”
“不至于吧，他又没有弄坏什么，那个是刷卡热水器有bug被他发现而已。”
其实陈佩嵩算是对机械类、物理类的东西很感兴趣的一个同学，虽然他的文科成绩并不算理想，但是理科成绩在班里时常都能排到前五去。理科的老师也挺喜欢他的，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好好培养一下，是能够和尖子班那些学生组队出去参加比赛的。可惜有时候他的动手能力实在是“太强”，有一些“动手”完全是奔着“破坏”的目的去的，也算是给班主任捅了不少篓子。
“陈佩嵩他自己吧，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呢，要不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你还记得他夏天的时候，把宿舍风扇的摇头调很快，因为那个时候天气太热了人人都想吹风扇，最后那个风扇的摇头转太快烧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呢！”初一这件事情我们就已经觉得他很“调皮”了。
邓保荣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从杨宝欢那里抢来的零食。
“陈佩嵩不在意这些，不只是因为他喜欢捣腾器械什么的。他爸妈都是大学教授，爷爷奶奶都是校长，家里关系可硬了。原本他还没到年纪上初一，他可比我们小两岁啊，完全是家里人塞过来的。”
“嗯？小这么多？我已经是小了一岁读初一了呢，他还比我们小两岁？”看来他的家里人是看到了他的某些天才特质，想要让他早点读初中，好好培养一下。但是陈佩嵩太爱玩了，也不喜欢学校、家里管着他，很多事情都喜欢对着干而已。
做完课间操的时候，级长都会就昨天的宿舍、班级纪律做全级通报，这一下，陈佩嵩可是出了大名。
“初一5班，男生宿舍605，陈佩嵩，因私改宿舍电器，不扣费使用热水，导致损坏，现处理如下：停宿一周，赔偿宿舍电器。”
级长这么一席话出来，我们台下的同学听着，反而觉得他好像在肯定陈佩嵩一样，肯定他有这个能力把免费的热水给弄出来。别的班级听到这个也惊呼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打起了主意，想要让陈佩嵩也过去他们宿舍，把自己的热水刷卡器给拆了。
小个子的陈佩嵩站在队伍的最后，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对这些所谓的处分，他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
我觉得他的笑容是复杂的。不知道他是笑我们太过于害怕纪律的束缚，还是在庆幸这个处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呢？
也许这样的处分对于陈沛嵩来说，只是不痛不痒；不过吴辉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级长通报时候的口气也严肃了很多。
“初一5班，吴辉荣，在前天晚上，私自翻墙出校园，参加聚众斗殴，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现决定对吴辉荣同学作留校察看处分。”
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处分共分四个等级，分别为警告、停课反省、记过、留校察看，最后一步就是开除了。级长能够给他留校察看的处分，是有实际依据的，毕竟之前的种种累计下来，吴辉荣早就够格开除的了，只不过是他的爸爸妈妈苦苦哀求老师不要让他开除，班主任也觉得吴辉荣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很多事情也替他瞒着。
这一次的处分级长还是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才决定再留吴辉荣一段时间的。
岑妍儿静静地站在队伍里面，低着眸子，看不出她的情绪。岑妍儿知道我们肯定想问她，心里是作何感觉，可能是出于八卦、落井下石，可能是出于关心，但是此刻的她并不想做任何的回应。这些事情，说起来和她有关，又的确有关；但，实则想要无关，完全也可以无关。
处分落地，班主任也松了口气。作为一个异地的老师，很多事情都需要大家的支持。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些家长不配合她的工作，但也有不少的家长是给予她很大的支持的，吴辉荣父母就是，即便自己管不住小孩，但是他们从来不逃避责任，愿意承担责任，和老师共同配合，这次才不至于说直接把吴辉荣开除掉。
回去上英语课的时候，吴辉荣已经不在教室里面了，应该是在班主任那边和父母聊后续的问题。大家都用一种很沉重的心情来看待吴辉荣的处分问题，他是典型的“问题少年”，但是如此就要说再见，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后来传来了消息，处分出来后的这段时间，会作为吴辉荣的观察期，只要他在这段时间不再犯新的问题，学校这边愿意撤销他留校察看的处分，改为记过处分。但是到了初二，即便吴辉荣拿到了轻的记过处分，他若是再犯什么错误的话，学校会跳过留校察看，直接把他开除掉。这也是给他和他父母最后的一点尊重了，毕竟每个人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总是要学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初中生也不可例外。
吴辉荣再回来的时候，班主任把岑妍儿调到他的附近，没有直接让他俩做同桌，这样子做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也会引起班里面的同学非议。或许是班主任知道吴辉荣还是挺在乎岑妍儿的，但也不可能鼓励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发展，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就还是希望两个人能互帮互助，互相监督吧。
厉害人物
音乐楼后面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从初一进来的时候，这边就一直围着施工修建新的教学楼，这段时间工人们开始把外面围着的绿皮、还有铁皮铁板什么的拆掉了，我们终于能够看到新的教学楼长什么样了。其实就是普通教学楼的样子，一个“L”型，外墙上白粉交错地贴着瓷砖，在楼的侧面还写了“毓秀楼”三个大字，取的就是“钟灵毓秀”的意思，很符合校领导们的审美了。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它就胜在新净二字。
程音和贺叶琛虽然很不喜欢装修材料的味道，但她们还是经常和我晃到这附近来，再比较一番，当然是觉得新的教学楼从各个方面看，都实在比起我们现在那一栋“老破小”好太多了。
“虽然设计得很土，但是好干净啊，原来白墙是长这样的……要是我们在一楼就好了。”
“在一楼也没用啊，教室楼层安排得低，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宿舍会安排在很高的楼层呢。”
“不知道初二的时候会不会换宿舍呢。”程音有点担心，她想要我们宿舍的舍友都住在一起。“还是保持原样会比较好呢。”
“应该这是换宿舍，不会换舍友啦，放心好啦，我还是你们的舍长哈哈哈哈。”这小半年下来，别人喊我名字我还不习惯，倒是听到“舍长”这两个字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周围看看，会不会是我们宿舍的女生找我。
“一楼看起来真的很漂亮很干净呢，哪像我们现在的教室，破破烂烂的，上次杜振东弄坏的窗户，还是用旧的玻璃扇给装上去的，真不好看。”贺叶琛很不喜欢后来装的那扇玻璃窗，现在她就坐在那扇窗边，总是害怕这扇窗户装得不稳会随时砸向她。
“新的教学楼肯定看起来会比较好啦。”
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远远的就看到吴辉荣的爸妈在楼下，正和班主任在聊着什么。
“咦，又是吴辉荣的爸妈耶。”贺叶琛指着吴父吴母，和我说。
“别指啦……”生怕他们觉得我们是在讨论，我连忙把贺叶琛的手给抓了下来。
“他们在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吴辉荣的事情咯。”
也许是觉得频繁被老师叫来学校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虽然吴辉荣的爸爸妈妈都认得出我们，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背过身去，全然当作没有看见。上楼的时候，我们又看见陈佩嵩的爸妈站在走廊那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佩嵩。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同学的家长都集中跑到学校里面来。”我问吴冠婷，她是刚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的，所以她肯定知道。
“我只知道，吴辉荣……他好像是又跑到校外打架去了……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因为吴辉荣带了一大票人过去，把对方打住院了吧好像。”
“这么夸张……”
“差点就打死人了。”吴冠婷说着，感到后怕。她完全没有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吴辉荣也有这么残暴的一面。
班长听着这样的事情很是害怕，岑妍儿的情绪也不稳定。私下听佟玥影说，岑妍儿看到吴辉荣这个样子，心里是难过得很，很多次都私底下拉着吴辉荣，真心实意地劝他离外面那些小混混们远一点。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劝说，而每一次吴辉荣都是点头答应，还发誓再也不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然而，只要外面的兄弟“召唤”，什么纪律、后果之类的，吴辉荣都浑然不顾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岑妍儿从来也没有对外宣告过，她和吴辉荣是所谓的亲密关系，只是她真的很了解这个冲动的男生，越是出于关心，很多事情就越不愿意有“出乎意料”的地方。班主任也很担心吴辉荣，她从来都不觉得这个男生会变成一个坏人，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也是有“拉回头”的可能性的。只要有一点点希望，班主任都不想放弃。岑妍儿也不想放弃。
我看了一眼岑妍儿，她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空洞地看着窗外，五味杂陈，佟玥影在陪着她，一言不发。
“那……陈佩嵩是？”我问吴冠婷，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男生宿舍那边的事，应该杨克里知道。克里克里！”吴冠婷把男班长喊了过来。“宿舍那边怎么了吗？”
“你说605吗？”
“陈佩嵩是在605？”
“陈佩嵩……哦你说陈佩嵩啊。”杨克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浓眉大眼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你们知道吗，上一周的时候，陈佩嵩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工具，说要把605的那个打卡的热水器拆开来看看，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得，就把那个打卡的热水器弄成免费的了哈哈哈哈。”吴冠婷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是住宿生，并不知道宿舍这边使用热水是需要充钱打卡的。杨克里看她一脸听不懂的样子，让我解释给她听。
“也就是说，我们宿舍的热水不是免费的，也不是24小时提供的，要等到下午五点之后，我们才能够刷卡出热水洗澡。那个热水卡要提前充值哦，不提前充值的话就没有钱刷热水了。”我解释了一番。
“那……然后呢？”
“然后陈佩嵩就把那个热水搞成了免费的啦，不用刷卡都可以出热水。我们这几个宿舍的人轮流去他们宿舍打水洗澡哈哈哈，因为热水不用钱。”
“是因为这个被发现了吗？”
杨克里摇摇头。“没有没有，这个哪能发现得了，热水公司那边又没查。是昨天吧，陈佩嵩去了顶楼那边的宿舍，听到了顶楼上面的那个太阳能热水器，好像是白天也烧水了。他就想着，白天太阳能热水器有热水，那能不能搞点出来呢，这样宿舍不就24小时都有热水了吗？后来他就去动手了，拆的东西很多哈哈哈！搞得很多同学来围观嘛，结果楼长巡察的时候，看到有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聚集着，就走进了605，当时的陈佩嵩‘正在作案’，算是人赃并获，就被抓了，免费热水的事情也被发现了。”杨克里显得很很遗憾的样子，看来之前的那段时间，陈沛嵩帮他省了不少的热水钱。
“这样说来陈佩嵩也算是个小天才啊，自己拆装研究一下，就能把热水搞免费了。要不是楼长发现了，我觉得他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弄到热水的！”我是由衷感到佩服，也替接下来陈佩嵩要怎么处理捏了把汗。这算是破坏宿舍公用设施，可能会被处分的。
杨克里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可能要处分吧，宿舍管理条例上面是这么写的。”
“不至于吧，他又没有弄坏什么，那个是刷卡热水器有bug被他发现而已。”
其实陈佩嵩算是对机械类、物理类的东西很感兴趣的一个同学，虽然他的文科成绩并不算理想，但是理科成绩在班里时常都能排到前五去。理科的老师也挺喜欢他的，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好好培养一下，是能够和尖子班那些学生组队出去参加比赛的。可惜有时候他的动手能力实在是“太强”，有一些“动手”完全是奔着“破坏”的目的去的，也算是给班主任捅了不少篓子。
“陈佩嵩他自己吧，其实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呢，要不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你还记得他夏天的时候，把宿舍风扇的摇头调很快，因为那个时候天气太热了人人都想吹风扇，最后那个风扇的摇头转太快烧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呢！”初一这件事情我们就已经觉得他很“调皮”了。
邓保荣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从杨宝欢那里抢来的零食。
“陈佩嵩不在意这些，不只是因为他喜欢捣腾器械什么的。他爸妈都是大学教授，爷爷奶奶都是校长，家里关系可硬了。原本他还没到年纪上初一，他可比我们小两岁啊，完全是家里人塞过来的。”
“嗯？小这么多？我已经是小了一岁读初一了呢，他还比我们小两岁？”看来他的家里人是看到了他的某些天才特质，想要让他早点读初中，好好培养一下。但是陈佩嵩太爱玩了，也不喜欢学校、家里管着他，很多事情都喜欢对着干而已。
做完课间操的时候，级长都会就昨天的宿舍、班级纪律做全级通报，这一下，陈佩嵩可是出了大名。
“初一5班，男生宿舍605，陈佩嵩，因私改宿舍电器，不扣费使用热水，导致损坏，现处理如下：停宿一周，赔偿宿舍电器。”
级长这么一席话出来，我们台下的同学听着，反而觉得他好像在肯定陈佩嵩一样，肯定他有这个能力把免费的热水给弄出来。别的班级听到这个也惊呼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打起了主意，想要让陈佩嵩也过去他们宿舍，把自己的热水刷卡器给拆了。
小个子的陈佩嵩站在队伍的最后，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对这些所谓的处分，他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
我觉得他的笑容是复杂的。不知道他是笑我们太过于害怕纪律的束缚，还是在庆幸这个处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呢？
也许这样的处分对于陈沛嵩来说，只是不痛不痒；不过吴辉荣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级长通报时候的口气也严肃了很多。
“初一5班，吴辉荣，在前天晚上，私自翻墙出校园，参加聚众斗殴，情节严重，影响恶劣。现决定对吴辉荣同学作留校察看处分。”
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处分共分四个等级，分别为警告、停课反省、记过、留校察看，最后一步就是开除了。级长能够给他留校察看的处分，是有实际依据的，毕竟之前的种种累计下来，吴辉荣早就够格开除的了，只不过是他的爸爸妈妈苦苦哀求老师不要让他开除，班主任也觉得吴辉荣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很多事情也替他瞒着。
这一次的处分级长还是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才决定再留吴辉荣一段时间的。
岑妍儿静静地站在队伍里面，低着眸子，看不出她的情绪。岑妍儿知道我们肯定想问她，心里是作何感觉，可能是出于八卦、落井下石，可能是出于关心，但是此刻的她并不想做任何的回应。这些事情，说起来和她有关，又的确有关；但，实则想要无关，完全也可以无关。
处分落地，班主任也松了口气。作为一个异地的老师，很多事情都需要大家的支持。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些家长不配合她的工作，但也有不少的家长是给予她很大的支持的，吴辉荣父母就是，即便自己管不住小孩，但是他们从来不逃避责任，愿意承担责任，和老师共同配合，这次才不至于说直接把吴辉荣开除掉。
回去上英语课的时候，吴辉荣已经不在教室里面了，应该是在班主任那边和父母聊后续的问题。大家都用一种很沉重的心情来看待吴辉荣的处分问题，他是典型的“问题少年”，但是如此就要说再见，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后来传来了消息，处分出来后的这段时间，会作为吴辉荣的观察期，只要他在这段时间不再犯新的问题，学校这边愿意撤销他留校察看的处分，改为记过处分。但是到了初二，即便吴辉荣拿到了轻的记过处分，他若是再犯什么错误的话，学校会跳过留校察看，直接把他开除掉。这也是给他和他父母最后的一点尊重了，毕竟每个人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总是要学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初中生也不可例外。
吴辉荣再回来的时候，班主任把岑妍儿调到他的附近，没有直接让他俩做同桌，这样子做的话实在是太明显，也会引起班里面的同学非议。或许是班主任知道吴辉荣还是挺在乎岑妍儿的，但也不可能鼓励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发展，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就还是希望两个人能互帮互助，互相监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