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年前: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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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虽然破旧,却像是时常有人来打扫一般,处处干净整洁没有灰尘。外面倒是有一个很大的庭院,空空荡荡,靠另一侧墙是一个老式抽水机,檐下放了两口沉重的水缸,新下了雨,水缸里满盛了水,还有檐角落下的水珠一滴一滴溅在缸口,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泛开。
这屋里没有住人,可能是前两天刚刚搬走,我想。
它的地砖是凹凸不平的廉价青砖,我知道上任主人很贫穷,火炕上的席子也是破旧的,可是靠门处却有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雕花衣柜,木柜子。
我凑上去仔细看,才发觉那是廉价的木头,可是雕花却精致得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差,给我造成了一种错觉。
也许,是主人自己雕刻的吧。
我刚捡了一条命,想安安稳稳地住下来,这里有多破旧我是清楚的,但我没钱,只好住进了这样一个破地方。
我看过这寒酸的卧室,低矮的天棚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了我要生活的地方——我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事实——事实是我穷得快疯了,比起上一任主人好不了多少,我这点钱连吃饭都要掐着算,何况要找一处容身的地方?
上一任主人好像遭受了什么变故,彻底不要这边了,贱价卖给了现在的主人。他瞧我可怜,就允我先住上三个月,有空了再慢慢把租子给他。
我真的对他感恩戴德,何况还有这么大一处院落。
屋主人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一起火灾,后来稍稍修缮过才成了这个样子,因此才不值钱,火势很大,西边的矮房烧干净了,现在只有一堵黑色的墙孤零零地立着。好歹东边没有烧,但遭了影响,墙面有些烟熏的痕迹,不怎么好看。
我低声下气地告诉他我一点也不在乎,我有住处,我真的太开心了。
他带我把房子看了一遍,先是之前的卧室,再是一个小得要命的厨房,还有一间狭小的里室,正中放了砖头搭起来垫高,放了块破木板做台面的寒酸桌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完全摸不透上一任主人用这间里室做什么。
很快,屋主人告诉我他也不清楚上一任主人是做什么的,只清楚是一个女人,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离开了这里。
太遭罪啦,他说,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你要是有钱跟我说,我再看看找别的地方给你谈个低价钱。
我一遍一遍地鞠躬感谢他,真是大善人,我想,我之前漂泊无依居无定所的,可比这惨多了。
虽然心里惴惴,我还是从我的口袋里摸出一点钱给他当作定金,屋主人苦笑了一下拒绝了,说他不用这点钱,屋子就先给我住着,我有钱了再和他讲。
他说他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虽然没有钱,可有骨气,他当然不会免租给我住免得我多心,但也不会强逼着要我的钱,那未免太过恶心人。
我把钱塞了回去,又是一阵感谢。
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我嗅着空气中一股烟熏火燎伴着霉味的古怪味道,盘算着自己究竟要住多久。
我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去床上歇一歇。床上没有被褥,我还得精打细算弄来,否则我必定在寒冬腊月里冻死。
这么一想,心头对屋主人的感激又多了几分。我当时是真心不好意思,他若收了,我的被褥钱就都没有了。
我坐了一会儿,对雕花衣柜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没有多想,我哗啦一下拉开柜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樟脑气息,我踉跄地背过身,剧烈地咳嗽一阵子。
缓回劲儿,我一手扇着鼻子,一手探进柜子。
如水般光滑的缎面。
是我感觉错了?我又摸了两下,仍旧是一样的触感。
这根本不是上一任主人能负担的价钱!!我惊疑不定地乱抓一通,索性把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全部都搬出来放到床上。
整整齐齐让人移不开眼的几件衣衫,色彩连渐变都做得极其到位,但普遍偏冷色调。我伸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浅靛色双排扣黑色掐边的中袖上衫、水蓝色底白竹点缀的下裙,深碧色对襟开口长衫,甚至还有鼠灰色的坎肩。
我走到柜子前,那里还挂着一条极尽奢美的收腰晚礼服。
黑色打底,深深浅浅的紫色百花开在裙摆上,绣艺已经是屈指可数,我抖开后更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双面绣!
上一任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颤抖地拎起裙子的肩处,缎面像流水一样荡开,上面的花朵微微抖动着,仿佛活了一般,下一刻……就要盛开。
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虽然破旧,却像是时常有人来打扫一般,处处干净整洁没有灰尘。外面倒是有一个很大的庭院,空空荡荡,靠另一侧墙是一个老式抽水机,檐下放了两口沉重的水缸,新下了雨,水缸里满盛了水,还有檐角落下的水珠一滴一滴溅在缸口,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泛开。
这屋里没有住人,可能是前两天刚刚搬走,我想。
它的地砖是凹凸不平的廉价青砖,我知道上任主人很贫穷,火炕上的席子也是破旧的,可是靠门处却有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雕花衣柜,木柜子。
我凑上去仔细看,才发觉那是廉价的木头,可是雕花却精致得不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差,给我造成了一种错觉。
也许,是主人自己雕刻的吧。
我刚捡了一条命,想安安稳稳地住下来,这里有多破旧我是清楚的,但我没钱,只好住进了这样一个破地方。
我看过这寒酸的卧室,低矮的天棚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了我要生活的地方——我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事实——事实是我穷得快疯了,比起上一任主人好不了多少,我这点钱连吃饭都要掐着算,何况要找一处容身的地方?
上一任主人好像遭受了什么变故,彻底不要这边了,贱价卖给了现在的主人。他瞧我可怜,就允我先住上三个月,有空了再慢慢把租子给他。
我真的对他感恩戴德,何况还有这么大一处院落。
屋主人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一起火灾,后来稍稍修缮过才成了这个样子,因此才不值钱,火势很大,西边的矮房烧干净了,现在只有一堵黑色的墙孤零零地立着。好歹东边没有烧,但遭了影响,墙面有些烟熏的痕迹,不怎么好看。
我低声下气地告诉他我一点也不在乎,我有住处,我真的太开心了。
他带我把房子看了一遍,先是之前的卧室,再是一个小得要命的厨房,还有一间狭小的里室,正中放了砖头搭起来垫高,放了块破木板做台面的寒酸桌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完全摸不透上一任主人用这间里室做什么。
很快,屋主人告诉我他也不清楚上一任主人是做什么的,只清楚是一个女人,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离开了这里。
太遭罪啦,他说,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你要是有钱跟我说,我再看看找别的地方给你谈个低价钱。
我一遍一遍地鞠躬感谢他,真是大善人,我想,我之前漂泊无依居无定所的,可比这惨多了。
虽然心里惴惴,我还是从我的口袋里摸出一点钱给他当作定金,屋主人苦笑了一下拒绝了,说他不用这点钱,屋子就先给我住着,我有钱了再和他讲。
他说他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虽然没有钱,可有骨气,他当然不会免租给我住免得我多心,但也不会强逼着要我的钱,那未免太过恶心人。
我把钱塞了回去,又是一阵感谢。
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我嗅着空气中一股烟熏火燎伴着霉味的古怪味道,盘算着自己究竟要住多久。
我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去床上歇一歇。床上没有被褥,我还得精打细算弄来,否则我必定在寒冬腊月里冻死。
这么一想,心头对屋主人的感激又多了几分。我当时是真心不好意思,他若收了,我的被褥钱就都没有了。
我坐了一会儿,对雕花衣柜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没有多想,我哗啦一下拉开柜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樟脑气息,我踉跄地背过身,剧烈地咳嗽一阵子。
缓回劲儿,我一手扇着鼻子,一手探进柜子。
如水般光滑的缎面。
是我感觉错了?我又摸了两下,仍旧是一样的触感。
这根本不是上一任主人能负担的价钱!!我惊疑不定地乱抓一通,索性把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全部都搬出来放到床上。
整整齐齐让人移不开眼的几件衣衫,色彩连渐变都做得极其到位,但普遍偏冷色调。我伸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浅靛色双排扣黑色掐边的中袖上衫、水蓝色底白竹点缀的下裙,深碧色对襟开口长衫,甚至还有鼠灰色的坎肩。
我走到柜子前,那里还挂着一条极尽奢美的收腰晚礼服。
黑色打底,深深浅浅的紫色百花开在裙摆上,绣艺已经是屈指可数,我抖开后更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双面绣!
上一任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颤抖地拎起裙子的肩处,缎面像流水一样荡开,上面的花朵微微抖动着,仿佛活了一般,下一刻……就要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