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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即使平凡,也有我们能做的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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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辉君,给。”

    “这是你在公司努力工作的回报。”

    从微笑的社长手里接过用信封装好的工资,心里瞬间涌出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要说不开心,那是骗人的。

    但是,社长这番话我是受之有愧。虽然工作的确用心努力,可是要说工作质量,严格来说却是比不上同样是新人的中野乙羽。

    “谢谢社长,我会继续努力的!”吃力的移动面部肌肉,堆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姑且算是回应社长的鼓励。一番寒暄之后,我离开社长室返回办公室,准备继续自己的工作。

    时间是5月2日,不经意间来日本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多亏公司经常加班到深夜的缘故,每次回家都是解决完吃饭、洗漱的问题后就早早入睡,平时也没有在出租屋周围闲逛。

    所以,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工作方面,尽管不算很顺利,但好在没有出现太大的错误。魔契动画第三话,两天前也顺利的在电视台上播出,总得来说近来一切还算顺利。

    按照预定,5月7号是魔契第四话播出、第五话是在5月14日、第六话是在5月21日、第七话是在5月28日。

    换而言之,由自己负责的第七话,很快就要迎来正式播出了。

    但是……可悲的是,目前原画都还没有全部完工。烦躁不安的心绪完全冲散了领到工资的那一丝丝喜悦,习惯性的就伸手抓了抓耳边的头发。

    目前原画已经完成接近三分之二,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大约二十多天。在这二十多天里,还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原画需要进行中间画、色彩指定、人物背景合成与特技、剪辑、后期录音、音画合成、V编等流程。

    头疼啊!这可怎么办才好!虽然预定在28号之前能够完成全部工作,但是预定是预定,现实是现实。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按预定完成工作估计很悬……。

    “你怎么了,后辈君?”正在苦恼之际,旁边的莫西干发型突然发话,言语间带着关心的意味。

    定了定心神,快速扫了莫西干发型疑惑的脸庞一眼,随即答道:“没什么。”

    自己还记得……上次因为送错原画的关系,已经让莫西干发型替自己背了一次黑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了!想到这里,我立刻起身背上背包,准备出发去回收原画。

    这次要去的地点是东京二十三区中的衫并区。坐着公交车来到吉祥寺站,在这里换乘电车,一路向着衫并区飞奔而去。按着手机电子地图的导航,奔跑在陌生的街道上。

    迎着午后的火辣阳光,穿行于来来往往的人海。每当从一个个行人身边飞奔而过时,总会引起对方的侧目。

    并不想这么引人注目,但是却又是无奈之举。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丝毫不会为了追赶它而疲于奔波的我放慢脚步。从画师手里拿回原画,又马不停蹄的风风火火往回赶。饶是如此,这一趟外出也已经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潜意识里一个念头正不断催促自己:“加快速度!”哪怕此刻的自己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顾脸面和礼貌的挤过站满站台的人群。

    留下身后一阵“你干什么?”“请遵守规则!”“你不该插队!”等等不满和责备的呼声。

    我一头扎进正好要上电车的人流中。被上车的人群推搡着挤进电车,这一刻右眼的视角余光中,不远处那下车的人群里猛得出现一抹让自己在意的光彩。

    那是一抹配着苍蓝色的酒红色身影。

    “是你吗?”脑海中,没有来由的闪过一丝疑问。然后下一秒,伴随电车发车的鸣笛声,这份疑问被我抛诸脑后。自己可没有时间东想西想啊……。

    回到公司时,全身已经酸软无力,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双眼都有些发黑,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咚!左肩突然撞上一个柔软的事物。

    条件反射般的一个激灵,模糊的意识立刻清晰。定神一看,原来是脸蛋红扑扑的安原小姐站在自己面前。“对不起!安原小姐。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想都没想,我立刻低头道歉。

    脸蛋红红的安原小姐不悦的皱了皱眉,轻声道:“没事,游辉君走路要注意安全哦。”说完,女孩就与自己擦身而过,没有半点久留。

    安原小姐……,是有些生气了吧。虽然应该没有撞疼安原小姐才对,但是左肩和安原小姐相撞的部位……。

    摇了摇头,以此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转而来到作画部,把原画交给井口小姐。4cut的原画,在井口小姐手里做出修改后,得到检查核对。拿着原画又马上赶往动画部,交给这里的同事一一检查核对,进行下一步的作业。趁着这功夫,转身返回制作部办公室。

    都不敢休息一下,马上又坐到电脑前,按照制作流程表核对第七话的完成情况。

    嗯,第七话总共110cut的原画已经完成81cut。已经完成的81cut中,有20cut原画要重修、有22cut在上色、有20cut在摄影作业、有19cut在等待剪辑作业。未完工的有29cut,目前已经有20cut交给三个画师绘制。尚有9cut原画暂时未找到画师负责。

    使劲抓了抓头皮,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心情,占满整个心房。

    还有9cut没有开始动工,可留给自己的制作时间只有大约不到四个星期。

    啊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

    “矢野主任,我有事相求。”尽管内心极度不愿,可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向领导汇报情况。

    “怎么了?游辉君。”矢野主任的视线离开电脑,转向她身边的我。

    “第七话尚有9cut原画,我……实在找不到画师负责。主任能帮我介绍一位画师吗?”

    本来的话,是不想麻烦矢野主任这件事情的。原本是打算问问方远和青山小姐,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但是……,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样的念头最终还是打消了。矢野主任刹那间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着电脑,陷入沉思。

    “这样啊,还有9cut吗?是哪9cut?”矢野主任一边呢喃一边问。

    “是第83cut到第91cut。”我如实回答,语气里充满了苦涩。

    “距离第七话播出还有二十六天,也就是说能够使用的时间最多还有二十五天吗?”语气凝重的如此自言自语着,矢野主任情不自禁的再次皱了皱眉头。

    又是一阵沉默,整个办公室里只听得见电脑主机运行的声响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试试看,联系濑川小姐。看看她有没有时间绘制这9cut的原画。”说罢,矢野主任立刻拨打了座机电话。杵在主任身边,看着主任拨通濑川小姐的电话,内心很不是滋味。

    “濑川小姐,我是武藏野的矢野。打扰你了,我有事想拜托你。”

    “是的,是关于原画的事情。”

    “我知道你现在在负责第五话的原画。虽然有些唐突,你可以在完成手里的第五话原画后,帮忙完成第七话的原画吗?”

    “时间很赶?无法胜任?濑川小姐又在开玩笑了,我们都知道濑川小姐是善良大姐姐。不会对有难的人置之不理。”

    “放心吧,濑川小姐,不会为难你的。我们大家都能互相理解各自的辛苦,所以断然不会做让别人吃不消的事情。”

    “是吗!那谢谢濑川小姐了。就有劳濑川小姐多费心啦。”

    “嗯?9cut不行?那这样吧,你可以完成几个cut?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只能负责4cut。好的,我明白了,那就拜托濑川小姐多辛苦一下。”

    呼!长叹了一口气,矢野主任一边埋头写什么,一边淡然的说:“对话你也听到了。濑川小姐可以负责4cut,还有最后5cut,我觉得你可以再去拜托拜托红姐。红姐的丈夫也是漫画家,有红姐丈夫的协助。红姐应该可以负责最后的5cut。喏,这是濑川小姐的地址。拿着分镜复稿去找濑川小姐商量,办好之后,再去找红姐商谈。明白了吗?”说着,矢野主任递来写有地址的小纸条。

    “我明白了。”一边回答一边点头,我接过纸条,再次忙碌起来。

    把分镜复稿和设定集装在背包里,背上背包。来到办公室门口,正要推开门,哪知大门却被人从外侧大力推开。

    脸色有些铁青的圆宏先生随着大门的开启,逐渐显出身影。

    “游辉君,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事情?”说着这话的时候,圆宏先生的眉头几乎拧成一股绳,且言语间充满了不悦的情绪。

    忘了什么事?应该……没有吧……。但是,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虚。

    “怎么了?圆先生?”瞧见门口出现状况,矢野主任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矢野,你负责的事情。我们公司里的大家一向都很放心。虽然你现在带的小组里有太郎这个家伙,但是……。”

    说了一通莫名奇妙的话,圆宏先生一改铁青的脸色,露出满脸的无奈叹着气。

    眼见矢野主任也被自己说的充满疑惑,圆宏先生扫了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也不想说客套话,游辉君他负责重修的原画说好今天交给我的,但是现在我都快下班了,他的重修画还没交过来。另外,动画部的惠美小姐把这个交给了我。”

    说着,圆宏先生举起手里的一袋文件袋。

    “这是?”只看了一眼,我就明白到这袋文件或者说是这份cut是出什么事了。当然,同样看见的矢野主任也一眼就明白了。

    “惠美小姐说,这份cut都没有经过我们演出检查核对,就交到她那里去了。”

    说完,圆宏先生摇了摇头,把cut交到矢野主任手里。“矢野,你让游辉君重新安排一下时间,把重修画交给我。至于你手里的这份cut,我已经检查了,需要返给画师重修。现在我要下班休息一下。”说到这里,圆宏先生转身离开。

    “矢野,虽然你常对我们说,游辉君是个认真又努力的人。但老实说,我看不出他哪里做事认真。”背对我们留下这番话,圆宏先生的身影渐渐离开视野。

    说不出话来,心里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又一次、又一次犯下了错误。

    这是工作以来的第几次了?这算什么!自己这算什么!自己受责备也就罢了,还害的矢野主任也受到牵连!

    不由得咬紧牙关,暗暗握紧双拳。内心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不中用的自己……!

    沉默降临在我和矢野主任之间,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矢野主任不发一语。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如同被刀砍斧剁一样。

    “圆先生,来的真及时。游辉君,带上这cut原画。反正你也要出去,这不正好吗。”没有转头,矢野主任只是把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松开握紧的手掌,颤抖的接下文件袋。矢野主任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身返回工作台。

    “矢野主任!为什么不责备我?”痛苦无法抑制的汹涌出心房,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看着矢野主任的背影。我按耐不住的大声发问。

    在工作台前停下前行的脚步,矢野主任没有回头。

    “就算现在责备你,也于事无补吧。那么,请问游辉君,现在责备你还有什么意义吗?”只此一问,矢野主任平静的话语,令来到喉咙的话再也出不来。

    哑口无言的面对矢野主任沉默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过于笨拙的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游辉君,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出发去完成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傻站在这里。”

    说罢,矢野主任坐回工作台前,埋头书写什么。由始至终,矢野主任都没有露出过一丝表情,她的内心是否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呢?这是我不得而知的事情。

    再一次,握紧双手。转身、踏步、助跑、飞奔。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奔跑着。仿佛在前进的尽头,内心能够得到安宁一般……。

    眼看满脸悲伤神情的青年从身边一闪而过,宫森葵疑惑的眨了眨眼。带着疑问,走进名叫游辉的青年冲出来的地方。在这里,她看到的是前辈矢野双手捂住额头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游辉君会……满脸悲伤的冲出办公室?”说话中途,宫森葵微微犹豫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选择直白的说出内心疑惑。

    前辈矢野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似是没有听到这番话一样。

    直到宫森葵坐回办公椅上,准备工作。耳边才忽然传来前辈幽幽的声音:“森喵,我们是不是做了过分的事?”

    “嗯?什么意思?”抬起低下的头,宫森葵看向动作保持不变的前辈矢野。这么问并不是宫森葵不知道前辈指的是什么事,只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

    “因为公司的工作任务繁重,就对新人赶鸭子上架。逼得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呐,也许当初让游辉君去3d制作部。对我们或者游辉君来说,会比现在更好吧……?毕竟,他本来就是擅长那些的人。”

    前辈在烦恼着,而且烦恼的事情和离去的青年有关。宫森葵看到现在也算明白了,可是对于前辈的疑问,葵自问根本无法回答。因为她终究不是当事人……。

    不过,仔细想想关于新人青年的事情。或许…………。

    “矢野前辈,我觉得。游辉君还不至于连中野都不如吧。同样是刚入职第二天就被安排参与制作,中野直到现在都认真的工作着。身为一个男人!游辉君怎么也不该不如中野。就算我们不这么想,在游辉君自己心里也一定有着这样的想法吧。”

    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宫森葵安慰着正在烦恼的前辈。当然,葵自己心里也没有一点底。说是这么说,谁知道青年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番说辞也不过是葵挑出的好听话。

    即使听完这番话,前辈矢野依旧没有改变捂着额头的动作。葵明白到,自己没能安慰到前辈,所以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闭嘴。

    却完全没有“自己也是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当事人之一”这样的自觉。

    悔恨!内心满是悔恨!哪怕一刻不停的咒骂着自己,内心依旧得不到哪怕一丝安宁。

    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中用?哪怕努力了却还是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终究,内心的质问得不到回答。也不可能会有回答。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上一趟不知去往何处的公交车。但是罕见的,内心没有一丝担忧的情绪。

    去往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吗?对于不中用的自己来说,去哪里都没有一丝意义。

    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陌生的街道光景,内心变得一片空白。没有动力、没有想法、只是任凭公交车,载着失去力量的身体不断前进。

    “这位客人,你不下车吗?”也许是在车上待的太久,公车司机苦恼的扭头问。

    下车吗?也是,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起身,漫步走下公交车。站在陌生的街道站台上,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身边,上下车的人群来往不断,虽然也有人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不过这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算别人觉得我这个人一直站在站台上没有动作,像个神经病一样,又有什么关系?

    时光流逝,万物变迁。仿佛就只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无法前进。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毛茸茸的小巧活物突然拉扯我的裤脚。

    转动已经僵硬的脖子,目光向脚边看去,只见一只全身橘色的胖胖豚鼠正在用自己小到可怜的爪子,卖力拉扯我的裤脚。

    呵!我的裤脚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值得一只豚鼠这么喜欢?

    双腿弯曲,耳边传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膝盖骨咔咔声。原地半蹲,用空着的右手伸向拉着左边裤脚的豚鼠。然而,这小家伙像是全然不怕我可能是坏人一样,依旧执着的拉扯裤脚。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豚鼠后颈的软肉,轻轻一用力就把它从地上提起来。

    理所当然,小家伙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这是毫无意义的!只要我想,这只豚鼠就会轻易死去。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做。

    “对不起,我家皮卡打扰你了。”

    “虽然不知道它对你做了什么,但是可以把它还给我们吗?”

    身后,有一男一女发出声音,是两个年轻人的清澈声音。

    “这只豚鼠是你们的?”侧身、扭头、望向身后。看到身后的来人时,双眼不由自主的睁大了。

    入目所见的是一片红色,这一刹那,眼前的红色和心目中的那抹红色重叠在了一起。不!不对!它们是不同的!心中的红色是酒红色!眼前的红色是棕红色!

    扎着棕红色双马尾,脖子围着一条天蓝色围巾的女孩,眨了眨翠绿色的双眸,左眼角贴着一个心形贴纸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目光越过女孩,落在女孩身后。内穿蓝色短袖,外套灰色无袖连帽风衣的男孩,平静的看着自己。

    该怎么形容呢?看到男孩的瞬间,特别是看到他如同星夜一般闪亮深邃的双眸时,我想到一个认识的人。

    那个叫方远的男人!

    虽然男孩和方远的模样完全不同,但两人有着相似的眼神。那种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镇定自若的眼神……。

    “这个男孩,该不会是方远的亲戚吧?”毫无来由的胡思乱想着,却又马上在心里摇摇头。

    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男孩直视着我。

    “别担心,智音。他不会伤害皮卡。”说着,男孩一步上前。

    “你好,可以请你把皮卡还给我们吗?”平静的口吻,却充满男孩不可反驳的气势。

    “当然,我本来就要还给你们。”不是怕了男孩的气势,是本来就对手里的豚鼠没有兴趣。在男孩伸手要豚鼠时,没有一丝犹豫,我果断把豚鼠放到男孩手上。

    “皮卡!”松了口气,女孩本来紧绷的脸转为笑脸。她一把从男孩手里拿走豚鼠,将其抱在怀里。看得出,女孩很宝贝这只初看是全身橘色,实际上面部三角区是白色的豚鼠。

    “对不起,我家皮卡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它没有给我添麻烦。”摇摇头,否定男孩的说法。男孩还要说什么,女孩却不安的道:“我们走吧,万里。学校还有事等着我们做呢。”

    “谢谢你了,这位不知姓名的人。虽然不知道你现在遇到了什么烦恼,但是也请不要忘却心中的勇气。它会带给你战胜烦恼的力量。”

    说完这句话,男孩礼貌的点了点头。趁着我还在惊讶之际,男孩温柔的笑了笑对女孩说:“走吧,智音。”

    女孩小声嗯了一下,用左手抱住豚鼠,右手拉住男孩的手,跟着男孩慢慢离开车站。

    “稍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打听一下。”猛得想起正事,我连忙叫住男孩,后者侧身回头。

    “需要我帮什么忙?”这、这、这,和方远一样的反应!

    “这里是哪里?我要怎么乘车才能最快赶到港区去?”

    “这里是目黑区,距离港区并不远。坐上等一下来的公交车,你就可以去港区。”

    “谢谢你。”

    “彼此彼此吧,不用客气。”留下这句话,男孩和女孩很快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抬起双手,脑海中回荡着男孩的话。

    勇气吗?战胜烦恼的力量?哼!要是这种东西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平凡的人了!

    对于男孩的话,嗤之以鼻,我原地站定等待公车到来。

    傍晚的时刻,完成工作的我回到公司。

    虽然无精打采的矢野主任有点让人在意,但是还是先汇报工作。

    “主任,需要重修的原画已经返给画师。濑川小姐和平丸女士那边也都谈好,她们都接受了工作。我这就加紧时间把圆宏先生那边的工作时刻安排出来……。”话还没说完,矢野主任突然强行出口打断这句话说下去。

    “好了,游辉君。今天,你可以下班了。”盯着电脑的矢野主任,面无表情的宣布。

    抬头,环顾四周。除了莫西干发型不在办公室,其他人都在忙碌。这种时候离开,恐怕不好吧。

    “主任,我还是把工作完成再说这件事吧。”说完,我转身回到工作台。马上一股视线就从矢野主任处直射过来。

    “我看你最近工作挺累的,今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花了十多分钟重新安排好时间,我把表格交给矢野主任。审视完表格,矢野主任平静的说出这个安排的理由。

    “好的,谢谢主任。”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留着干嘛!留下也只是给别人添麻烦,还不如消失的好。

    也许,没了我……矢野主任会更轻松也说不定。

    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的刹那,背后有四道目光落在身上。

    走出公司大楼,环顾四周。明明世界这么广大,这个异国他乡中却没有自己可以前往的地方。

    是决定下的太早了吗?是太高估自己了吗?漫无目的的沿着街道缓步前行。内心忍不住发出自嘲。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明明自己是这么的不中用,却妄想一飞冲天。不过是芸芸众生中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却要想从乌鸦变成凤凰。这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不经意间,走到一处有些眼熟的住宅区街道。这里不是……之前看到那个奇怪幻觉的地方吗?四处张望,把周围的风景收入眼底,然后目光落在一边转角处树立着路灯的围墙上。这里,就是那晚幻觉出现的地方。那个时候,那个像浣熊的生物,就是立在这个围墙上。

    话说回来,那个……真的是幻觉吗?看起来是那么栩栩如生,就是全身是半透明的。从这点看来多半还是自己因为工作太累,产生了奇怪的幻觉,才会看到这么古怪的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肺内的浊气。在内心里对驻足不前的自己说:“走吧,这里不是你可以停留的地方。”迈步、前进。

    “啊,果然是你!”

    身后一个熟悉的悦耳声音传来,话语间闪烁着愉快的情绪。前行的脚步瞬间止住,一抹惊讶升上心头。

    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居然会遇到你!这是什么巧合吗?

    侧身、回头。视野中,在后脑勺挽着丸子头的酒红发女孩,面带淡淡的笑容,站在离自己大约数米远的地方。

    “好久不见,客人。”一边打着招呼,女孩一边快步走过来,淡红色的洋装类超短裙伴随女孩的动作轻轻摇曳着。

    待女孩靠近了,我这才发现女孩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

    “好久不见。”简单的回复女孩的问候,我收回观察女孩的目光。却不想女孩来到身边后,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前方。

    “客人这是要去店里吗?”说着,女孩脸上的笑意又增添了几分。尽管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女孩在为居酒屋拉客。但是,心里罕见的没有什么不快。要是换做平常,恐怕不会这么想。

    “是的,你这是也要去那里吗?”对于问话,女孩爽快的点点头。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同行了。”一步走到我前方,女孩背着双手转过身来笑着道。

    “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会介意!”以比我更快的语速回答,女孩笑靥如花。一度古井不波的内心,这一刻有了一丝波动。

    一步上前,来到随之转身的女孩身边。留下一句:“请多指教。”的女孩右手稳住挂在右肩的提包,几个箭步跑到我的更前面,苍蓝色的牛仔外套,衣角随风飞扬。

    看着女孩,那欢快的模样。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摇了摇头,我快步跟上女孩,与她一起并肩而行。

    “虽然不知道,客人是在烦恼什么事。但是果然,还是脸上有笑容的客人更帅气一些。”女孩平静的道出这番话。

    惊愕!除了惊愕还是只有惊愕!“自己在烦恼”这件事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因为不敢去面对女孩,所以只是直视前方。但痛苦不堪的内心,头一次感到了一丝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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