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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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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新技术给村里带来红红火火。然而谁也想不到忽然刮起一股黑旋风。

    穆古轮听吴毅说蔬菜大棚一年可收入二三万元,一下子来了干劲。他本来有一个大棚还打算一鼓作气再上一个。还极力鼓动堂哥穆绍庸加入蔬菜合作社,好让穆哥也像他一样钱包快点鼓起来。老穆当干部时耍嘴皮子多,干活少。下台后,田种不好,身体又不争气,不是腰疼就是腿肿,生活水平低于全村。村里常年对他救济补助。但杯水车薪难以凑效。这些年他思想认识转变不小,所以堂弟的建议能够接受,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正当他高高兴兴放开手脚大干时,却发生了一件事,多年杳无音讯的老搭档叶子贤忽然回村了,心里像吃苍蝇一样不好受!

    这一天下午,穆绍庸与穆古轮两人正站在门口谈话。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不远处停下。从车内钻出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崭新黑蓝西服,黑皮鞋油光可鉴。这人摘下眼镜,扬了扬头,眼四下一瞅,故意举手炫炫。这时有人看清,惊奇大喊:“这不是叶村长吗?”老叶听见笑笑:“早下台了。哪有什么叶村长?”多年不见,他明显发福了,脸色红润,腹部凸起。啊,手上戴一枚闪闪发光的金戒!

    “叶子贤发了!”“发大了!”“腰粗的像簸箩!”街上一阵嚷嚷,不少人奔走相告。

    “老叶真发了?”穆古轮惊叹问:“一年挣多少钱?”

    “给人家打工的。不多,一年不过二三十万。嘻,小意思!”叶子贤洋洋得意地摇着头。

    “啊!”穆古轮、穆绍庸惊地目瞪口呆,像是听天书,难以置信。

    “我现在县城黑龙潭洗浴中心混,小意思!谁有兴趣?我开车带你去开开眼界兜兜风!”说着耸耸肩头一扬眼中寒光一闪四下一扫,炫耀之意溢于言表,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看着昔日老伙计的财大气粗尾巴翘上天,老穆脸上的一点薄薄笑意顿时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自愧不如落魄失意。

    “拜拜!”夜里欢得意地登上车一溜烟驶向自家。

    叶子贤衣锦还乡,刮起一旋风,引起村里好一阵热论。

    晚上,老叶在家设宴,叫来往日朋友如长牙康三,懒人大膘等,还有共事多年的穆绍庸,尽管说过去关系并不太好,但毕竟一起合作过,同病相怜嘛。老穆本不愿去,一是嫌老搭档名声不好,二是觉得如今他发了,自己和人家差距太大不能一条板凳上坐。当然顶不住一再邀请,还是去了。他告诫自己,少喝酒,多吃菜,不说话。

    叶家装饰豪华,客厅四壁是耀眼发亮的乳白色瓷砖,屋顶是西式宫灯,迎壁挂着高档字画,桌上摆着奇石和工艺品。这些都显示着主人的附庸风雅,发达得意,使赴宴者自惭形秽。

    酒席上,渐渐扯到村中最近新闻,无非是严玲出国归来,引进技术等。谈到严玲,叶子贤眼睛一亮。他早知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如今又在国外,与吴毅关系非同寻常。他打算乘机点明话题引向深入,但看到老穆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所以没敢明目张胆推波助澜,没过分流露心迹,没多说话。但是康三看不出眉高眼低,直来直去,说,你说这个姓严的女人这次回国是为了访亲拜友重续旧情,还是为了引进项目帮助咱村?

    大膘大瞪双眼说,我看还是前情不断。

    康三说,再续前缘?

    老穆瞪他一眼,说:“还是喝你的酒吧,热菜烫不住凉嘴!”

    康三翻着白眼,一只脚踏在板凳上,挽袖子抡胳膊,说:“咋啦,你还是支书?我怕你!老子想说啥就说啥!你管我?”

    老穆大怒,脸红如关公,霍地一下站起,把酒杯在桌子重重磕了一下,说:“反了你!”说着抡起巴掌就去搧康三。众皆拦。

    叶子贤急打圆场,好啦,好啦,快坐下喝酒!他打住话题,赶紧说些县城的奇闻轶事,无非是一些黄的酸的爆料,着实让大膘、康三大受刺激中电一样,笑得前折后仰,满嘴污秽,呼天喊地。

    只有老穆一语不发,悄悄喝闷酒,其他人唧唧嘎嘎,七言八语,抖出不少村中猛料。

    叶子贤暗暗高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坏笑。

    12

    二十多年前,金路工地追查偷水泥一事,顺藤摸瓜追到幕后主谋,叶子贤被乡政府叫去批评一顿,以后便一直装病缩在家里。

    一天夜里,吹进屋里的风使油灯忽闪忽闪,墙上的人影摇头晃脑挥手舞脚。康三听风就是雨,手舞脚跳,说:“当家的,晚上我在街上见人来人往十分异常,好像对准咱。你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大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我刚才也看见门外人影晃动十分紧张,十有八九是抓大哥来的!”叶子贤生气地说:“别他妈的制造紧张空气,我就不信他们能把十几年的老干部怎样?”长牙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梦话,你还是吗?人家把你当干部看吗?”叶子贤板着脸低头不语。叶老婆也说:“你就听一句劝吧,大家都是真心向着你!”他吼道:“你们这是合伙撵我!”老婆说:“谁撵你了?火燎着屁股了!”他这才痛下决心,猛地跺了一下脚,狠狠地说:“走!我若混不出个名堂,死也不回!”老婆提一大包东西往他手里塞。他说:“树挪树死,人挪人活。”在众人一再催促下,仓惶潜入夜色。其实当时根本没人抓他,莫须有的紧张,完全由他们一伙人自己扑风捉影。

    离家出走几年后的一天。

    县城一家澡堂,热气腾腾,白雾蒙蒙。有人赤身裸体来回走动,有人或洗或卧;有人腰围浴巾打情斗俏,胡吹乱侃。此时叶子贤也混迹其中。他因为看不清不小心踩在一个专心修脚的人的脚上。“哎哟”一声,这才注意,那人虚胖的黄脸、小眼、圆嘴,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是谁。正在思索之际,忽听抛来一句恶言:“哪来的瞎驴专上人脚踩?”他连忙赔礼,说:“师傅,有话好说,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故意,你还敢上人身上?”观其人,听其声,他一阵暗喜,莫非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人?连忙恭恭敬敬问:“老乡,先别发火,我怎么听着有些熟?”修脚人口气缓和,说:“对,我也觉得。你是哪里人?”答:“三川乡郭堂村人。”一听此言,修脚人惊得“啊”了一声,手中的修脚刀差点掉下。他问:“敢问你是?”修脚人说:“亲不亲,故乡人。真想不到,咱俩是一个村的!敢问你是叶大队长?”一听有人喊他大队长,他心中的傲气立刻冒了出来,说:“你是当年响当当的队长李金来?”李金来说:“请大队长嘴下留情,我一个住过监差点住死里面的人,还能经得起一盆凉水冷嘲热讽吗?”叶子贤说:“我们是老乡,说句笑话不行吗?我也下台了,咱们是同病相怜。凤凰落地不如鸡,猛虎下山被犬欺!”李金来说:“怎么?一个为政府干了多年的老干部,谁还敢把你怎么样?”叶子贤说:“树老叶黄,人过茶凉。村里混不下去,走投无路了。”李金来说:“这么说,你也是落难之人?”他说:“和你一样。”“你和我不一样。”李金来说,“你起码没进去。”叶子贤说:“没进去,只差一步。”李金来说,此处说话不便。

    二人找到一间僻静小屋,坐下。李金来为他沏了一壶茶。

    老叶问:“剃头俢脚,这在过去是下九流的行当。凭你的能耐,怎能混到这种地步?”李金来叹了一口气,说:“黄鼠狼拉鸭子——无鸡(饥)所耐。说起话长,一言难尽。从监狱出来后,我觉得没脸回家,就在外面胡混。下过煤矿,当过小工,摆过地摊,都不行。唯有这一行还凑合,名声虽说不好,但不大出力钱不少挣,安安稳稳神不知鬼不觉。”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对方一眼说:“你若是没合适事,暂时干这一行吧?”他说:“怎么?一个大队长干修脚!这是我干得活?”李金来说:“能大能小是条龙,不大不小是条虫。别看这一行不好听,只要肯吃苦,眼光活,也能熬出人,说不了哪一天也能混出点名堂!”看他低头不语,金来继续开导,“你想一想,哪一个人不洗澡?来洗的人有庶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说不了哪一天给哪个当官的伺候好了,就会抱住粗腿飞黄腾达!”他说:“既然你这么说,就捏着鼻子干吧。我有个亲戚在县城开旅社,也打算干洗浴这一行。”李金来说:“正好这是个梯子。昔日三国刘备还是个织草席的,唐朝秦瓊还卖过刀。先在这里委屈吧!忍得一口气,前面又一村!”他说:“说的也是,能曲能伸大丈夫,干!”

    于是,叶老干部从此屈尊这家澡堂修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快混熟了。他先从搓背、修脚做起,进而习按摩、拔火罐,时间不长便技艺精湛人缘蛮好成了师傅。有患难朋友在侧指点迷津,什么时候心烦闷,弄一壶温酒,几碟小菜,喝得晕晕乎乎,倒也逍遥自在。心里舒畅时间过得快,不觉过了两年。此时的县城已火了起来,他又混到亲戚家洗浴中心,从此鲤鱼跃龙门。这家洗浴店在县城最大,场馆宏大,装修豪华。叶子贤本来鬼精,到此更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风生水起。有亲戚做靠山,他很快当上大堂经理。这个职位让他在浴场威风八面,呼风唤雨,颐指气使。

    13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日,大厅晃进一位气宇轩昂客人。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昂首挺胸,戴着墨镜,镜片透着目空一切的气势。服务员见状,急上前恭迎,看座,递茶单。服务员说:“先生,你品什么价位茶?”客人不扭脸说:“我不看,挑你们最好的。”不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一杯呈上,说:“先生,请慢用。”客人品了一口,脸色骤变,“呸!”一口吐出老远,说:“你这是什么茶?”服务员答:“上等新茶西湖龙井。”问:“什么价位?”答:“3元一克。”客人:“这么说就是1500元500克了?”服务员:“是,先生,小店服务不周,请海涵。”客人问:“这杯茶多少钱?”服务员:“一共5元。茶3元,服务费2元。”客人掏出5元钱扔在茶几上,“这钱我掏了,茶叶篦出装好我带走!”服务员见势不妙,忙叫女领班,急拦客人,说:“先生,别这样,有话好说!”客人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回去鉴定是不是好茶,什么等级,够不够份量?”女领班说:“钱,我们一分不收,再换一杯云南普洱,好吗?”客人连连摆手说:“不要,我要的是顾客的尊严。”女领班说:“我们赔礼道歉还不行吗?”客人毫不领情说:“不行,你们想凭几句好话就把我打发走?休想!如果以次充优,缺斤少两,欺骗顾客,那么饶不了你们,我端了你这家店!”女领班闻言大惊失色:“快,快去叫叶总!”客人问:“叶总是谁?”她说:“叶总是我店大堂经理。”客人冷笑:“就是叫你们总经理、董事长也不行!”她吓坏了,急叫叶经理,但此刻左等右等不见。女领班急得喉咙冒火,其实他就藏在暗处察言观色,与一女服务员悄悄商量对策。正当女领班左右为难下不了台时,他悄然露面。

    女领班说:“这是我们的叶总。”客人鼻子看了一眼哼一声,回眸眯然,不屑一顾。叶子贤并不介意满脸堆笑递上好烟,客人摆手不接,叶又让服务员换上好茶说:“这位先生,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是大款就是大官。你大人大量,请不要和服务员一般见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得饶人时且饶人。请放过我们这些靠干活吃饭的平民吧!”客人说:“不行,我若放过你们这些奸商,那么多老百姓不是受害了?”他说:“先生,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让我一丈,我敬你天上!”客人闻言,不觉好笑,心想这小子油嘴滑舌嘴挺甜挺能谝。叶子贤继续说:“我想你这位先生一定走过天南海北见过大世面,一定品过许多好茶?”“那还用说,我走南闯北,什么好茶没尝过?”客人自鸣得意。叶子贤顺坡下驴,说:“我说一种茶你肯定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叶子贤笑:“凭我的眼光错不了。这种茶你一定没品过。”客人有些恼火,说:“你小子口气不小,怎么?你敢耍我,小心我封了你的店!”叶子贤继续笑说:“小人不敢,先生是贵人,我怎能怠慢。你若有意,一品便知。个中真品位,唯有贵人识!”客人半信半疑,心想不听你小子海吹,先尝尝再说。你顺水推舟,我随波逐流。量你小子也不敢骗我!叶随手打开一安排好的雅间,躬身施礼,说:“先生,请!”客人进,门关上。叶悄悄退去。客人留在室中,稍定神,问:“茶,在哪儿?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忽听一娇滴滴甜声,说:“茶在这儿呢!”惊见床上坐一美人,脸背着,乌发披亮肩,浴巾裹细腰。客人不觉一惊,说:“你,你是什么人?”美人慢慢转身,亮开雪白肌肤,说:“先生,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美茶?”客人后退,说:“别,别这样!”美女说:“花朵还要开放!”说着花枝招展春风送暖,客人说:“快,快穿衣!”美女:“先生,你忍心让渴望而神秘花园擦肩而过吗?这可是人人梦想但少有品味的美茶,只有上等人才有机会尊享!”客人说:“小姑娘,我堂堂正正,岂能随便?再说,谁能保证你们没有圈套?”美女说:“先生多虑,我们这一行没有虚心假意,因为实心实意,所以没心没肺!”客人说好你个小妖精挺能说会道,笑,说:“既然你有诚意,我也不能冷你。不过我要找一安全地方。先说好,我们只是说说话而已。”美女笑,说得好听。说:“悉听尊便。”客人说:“好,我找你们经理换个去处。你随我来。”很快,找到一个理想客房。客人进房后对美女说:“看来,你们叶总是位聪明人。告诉他,以后我不会难为你们。”美女说,谢谢照顾。先生,你坐,我给你沏茶!客人摆摆手。美女说,那我们开始说话,谈些什么呢?先生说免谈。

    14、

    叶总管从此傍上贵人。

    叶子贤凭心计遇到的贵人不是别人,是手握一方的什么长,据传此人还有更大目的。他还雄心勃勃争夺县高官宝座。谁知事与愿违,三川乡周书记当了县委一把手。周书记别了他的马腿,他心里恨得痒痒的。这一天他借着酒劲说了不该说的话:“姓周的成了我的对头。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听说他在三川乡培养了个红人。老叶,你知道吗?”叶子贤正急着找缝下蛆,闻听此言,大喜过望立刻回言:“知道,一个毛蛋娃子姓吴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力!”大人物醉意朦胧,说:“我刚才说了什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老叶,你要为我保密啊!”叶子贤说:“放心吧,您的话我不会透露半句!”客人拍拍他的肩,说:“知吾心,和我铁,你不会亏。”

    一日,李金来到黑龙潭洗浴中心造访,见新店面金碧辉煌,恍若皇宫。叶大总管西装革履,得意洋洋,正在调教一班光鲜如花骨朵一样的服务员,心中不由升出一股酸气,说:“老叶,恭喜你,混得不错呀!这里像金銮宝殿,你像新科状元,左拥右抱,大富大贵啊!”叶子贤俯身打哈哈,摇头晃脑,说:“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二人寒暄几句便急奔主题。叶子贤说:“我有今天,还不是靠你高人指点。”李金来说:“不要客气。狗走千里吃屎,虎走千里吃肉。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也是人上人。”夜里欢说:“承蒙关照,我还是刚刚站稳。”李金来说:“你还要潜心修养,学渭河边上的姜子牙。县城水深鱼肥,放长线钓大鱼。我听说你与大人物接上了?”老叶说:“不才也是刚对上。”李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盼星星盼月亮,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停了一下,接着说,“周书记县里已定了。”叶子贤问:“这和咱们有关系吗?”李金来小眼一眯神秘地说:“有。县高官为一方王侯,人人盯着。今天他占了这个宝座,你那位大人物肯定落寞。自然成了势不两立的政敌。你紧紧傍住他,还愁没机会整掉姓吴的?想捏死他还不是大象踩死蚂蚁?你的一箭之仇不是指日可报了吗?”叶子贤心如明镜故装糊涂,说:“有这么大的玄机?”李金来说:“这里道行深着哩,关键看你是不是有心人?师傅引进门,修行靠自己。你好自为之,潜心修炼吧!我还告诉你,莫要只顾色,误了大事!”老叶暗想,吃不着葡萄嫌酸。你有葡萄照吃不误。说:“记下了。患难知己,一言千金。有空我再拜会。”李金来说:“不用了,江湖险恶,少聚为好,除非有重要事。”

    大人物酒后露心迹,老叶心中暗喜:机会来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该冒冒气了。按理说,丢掉仇恨是福气,弃旧图新是正道。他若能像穆绍庸那样放下包袱走上正道就好,可惜他放着好日子不过,不思改过心怀叵测。以他目前的情况,只要老老实实正经从业,后半辈子起码生活无忧。但是邪火攻心寻机报复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吴毅站得直,行得正,一切为群众着想,事业如日中天,除担任郭堂区领导外,还是县委委员,县人大代表。撼动这棵大树不是像老叶想的那么容易。

    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下泪。这次衣锦还乡正是他精心策划中的一小部分。

    15

    夜色正浓。叶子贤送走客人,便钻进夜幕,摸向老路。这里是村里统一规划的三层小楼。他在门口打了个暗号,张乐家门“吱吜”一声开了。张乐如今是黑龙潭洗浴中心保安。家里没人碍手碍脚,正可为所欲为大显身手,然而他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苟合。

    张乐媳妇说:“城里那嫩皮细肉早把叶子吸空了。耷拉着脑袋糊弄老姑奶奶不是?”

    叶子贤说:“我现在是老黄忠,怎比当年长坂坡赵子龙!”

    张乐媳妇说:“有心?别玩嘴,拿什么敬姑奶?”

    他往口袋里一摸,高高一举,一条明晃晃的金项链。灯光下,光辉耀眼(当然这不一定是纯金)。女人眼中立刻溢满泪水。

    “看来你心里还有我啊!”女人捧过项链,贴在胸口,戴在项上。

    “还是你知我心啊!”他说。

    “谁知你是黑心是红心?狼心还是人心?”女人一边撒娇一边撒野。

    “不管什么心!不操心,能混成今天?”

    “那你还有什么不称心?”

    叶说:“要说我今天有钱、有车,在城里还有房子。”女人截住话,说:“为什么不说你城里还有女人?”

    叶说:“论说也该回心转意,可是多年前村长掉号一事,一直刻在心里忘不了!”

    “老狗忘不了陈臭堆。人家比你强一百倍,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喂,拿着我的,替人家说话。你再这样项链没收了?”

    “我说的是实话。身子都是你的了,能和你不一心?”

    “这还不错。记住,东西不会白给。”

    “咋着?一条破项链,你还打算怎样?”

    “你给我出口气,我给更多!”他拉住女人手,耳语一番。

    张乐媳妇眯着眼,似有所悟,说:“这有何难,不过动动嘴皮。”

    夜里欢说:“你们女人了不起啊,能办男人办不成的大事。我不会拿你当枪使。你让黑蛋妈当炮筒。她是个财迷,多往嘴上抹蜜。”

    张乐媳妇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叫一箭双雕。叫雪桃丢人,叫病人更气!有这两条绳,有人想飞黄腾达,腿不会那么麻利了。”

    张乐媳妇说:“你怎么那么狠毒,狼心狗肺?”

    他说:“无毒不丈夫。我就咽不了这口气!还有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吃不清兜着走!”

    张乐媳妇说:“谁把你孩子丢井里了,你恨人家干什么?”

    他说:“我不好,他不比我强。我见女人走不动,他离女人活不成!姓严女人给他出了多少主意,用了多少谋!”

    张乐媳妇说:“我看人家不像你说的那样。你不要一条道跑到黑,跌倒啃了一嘴呢!”

    夜里欢说:“停,停,又跑题了,又替人家说话不是?”

    张乐媳妇说:“我心里觉得人家好,能歪嘴说吗?”

    他说:“你脖子上的是谁给的?”

    张乐媳妇说:“好,好,我替你说!”

    他说:“时间不早了。”“不再坐一会儿?”女人伸手抓他的手。

    他说:“老奶奶,快松手!我刚从城里回,老婆知道肥水流了外人田,还不杀了我?你放心,东方日头多着。我给你攒着!”

    女人心中空空,依依不舍,哭了。

    他说:“乖,不哭。事成还有大奖!”

    女人擦了擦泪说:“我不光图东西啊!”

    然而他还是硬着头走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天,张乐媳妇去给黑蛋妈洗脑。

    “哎哟,稀罕,哪来的风?”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不到吧?我专来给你进贡!”张乐媳妇说。

    黑蛋妈说:“我无功不受禄。”

    张乐媳妇说:“为给你送盒点心,我掐指头想了半天!”

    黑蛋妈说:“你抬举我了!哪个男人给你的?”

    张乐媳妇说:“就你黑心眼多,快塞叨吧!”

    黑蛋妈取一块,塞嘴里,连夸好。说:“有气就放,没话别讲!”

    张乐媳妇说:“老总家有病人,我心疼啊!”

    黑蛋妈说:“你什么时候心变好了?黄鼠狼怎么会发善心?”

    张乐媳妇说:“咱村都享老总的福。你我都要为他家分忧!”

    黑蛋妈说:“你说他家有什么忧?”

    张乐媳妇说:“忧,女人谁忍男人又女人!”

    黑蛋妈:“什么?你是说咱区副总?这可不能胡说!”

    张乐媳妇说:“你和他家近,你能点醒梦中人!”

    黑蛋妈说:“别给我戴高帽。羊群中跑只兔子,我算老几?”

    张乐媳妇说:“当年老总为黑蛋亲事操心,如今你能袖手旁观?心病只有心医治,你用口水来行医。做善事老天爷想着你!”

    黑蛋妈笑笑说:“我也是女人。女人都有嫉妒心,有妒心就吐。为了病中那女人,我去!”

    张乐媳妇说:“老总家病人好了,还有重赏。”

    黑蛋妈说:“什么赏?别光耍嘴皮!”

    张乐媳妇说:“金镯,金项链。”

    黑蛋妈眼放金光,伸手,说:“快给我,别胡吹。”

    张乐媳妇掏出金项连晃了晃,说:“谁胡吹,嘴长下!”又说,“别急,事成了再给!”

    黑蛋妈嘴上抹满蜜,不知不觉当了别人炮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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