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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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雅苑，程弃智给寂空重新施展完静心咒，一手捏着寂空手腕探脉，一手摸索着下巴皱眉思考，湛临渊问道：“怎么样？静心咒不管用了？”程弃智看他一眼，收回说探脉的手，干咳一声道：“呃，寂兄这次不知受了什么大刺激，内息冲撞得厉害，再加上受了点儿内伤，这个、这个就比较麻烦......”湛临渊满脸怀疑地看着他，道：“是因为你的静心咒功力不够吧，这符咒术真这么难练？”程弃智顿时无语凝噎，心想我这门符咒术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问个人都问不到，纯靠自己瞎捉摸，能不难练吗？可到底是因为自己功力太浅治不了伤，便闭嘴没说话。
寂空此时已暂时平缓下来，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笑道：“别为难程兄了，他已尽力，我现在好多了。”
照净微微懊恼道：“要是能有一颗清尘丹就好了，也不知方丈能不能求到”说完看了程弃智一眼。
湛临渊目光投向程弃智，眼神意味不言而喻，程弃智瞪眼道：“都看我做什么，我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清尘丹虽然是我们南华宫的圣药，门下弟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自在果数量本就稀少，炼丹的时候再耗损上几颗，每年根本存不下几颗清尘丹，所有丹药都是由历代掌门人集中保管分配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门下弟子根本拿不到清尘丹，所以，寂兄你能每年求到一颗清尘丹真的是很匪夷所思啊”
寂空不由微微动容，师父了缘自他十三岁入点印境后每年都会扔给他一颗清尘丹，那神态就像给他一颗糖丸子一样稀松平常，以至于寂空从来没觉得清尘丹有多么珍贵难得，如今听程弃智这么一说，顿时感受到师父对自己深厚的爱重之情，心中暖意横流，将周身的冷意冲淡不少，内息也平稳不少。
程弃智摸摸下巴，寻思良久又开口道：“清尘丹确实没有，不过......”
湛临渊问道：“不过什么？还有别的法子？”
程弃智满脸犹豫，斟酌道：“这个......嘿嘿嘿，不太好说......这个怎么说呢”
寂空已觉得大有好转，闻言微笑道：“程兄，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我这毛病自小就有，能解决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解决我也心中有数，控制住内息躁动应该不是问题”
程弃智道：“我没有为难，我是怕你为难，本来我也觉得你能控制住，所以上次就没提，不过，你这次有点儿悬，要不......你试试？”
湛临渊狐疑道：“到底是什么法子？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程弃智颇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是、是我自己炼丹，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功效肯定比不上清尘丹，但大约也差不多够用......”
三人顿时满脸古怪地看向他，均想到以程弃智本人不靠谱的程度，这个丹药估计也不会怎么靠谱。
照净问道：“你自己炼的什么丹？怎么炼的？”
果然，程弃智扭捏道：“还没想好名字，想了七八个名也定不下。至于怎么炼的，清尘丹不是加了自在果嘛，自在果成熟期太长产量还少，我就想着用自在果的枝叶试试，上次便让采果的师弟带了些枝叶回来，试着练了一段时间就炼出来了”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雪白的瓷瓶打开，倒出一颗赤红的丹药托在掌心，得意洋洋地展示道：“看看，就是这个，叫什么丹好呢？洗尘丹？拂尘丹？不染丹？”
照净见那丹药圆润赤红非常眼熟，狐疑道：“这个看着像是“枫叶丹”，你没拿错吧？”枫叶丹是江湖上常见的一种凝气聚神的丹药，服下一颗可以让力竭之人瞬间回光返照，一刻钟内功力回满，武林中比武打斗常有发生，若是在紧要关头气短力竭那可是要丢命的，是以虽然服用枫叶丹后会损伤根基本源，但多数人会在身上备着几颗枫叶丹用来保命，毕竟比起根基还是性命重要一些。
程弃智斜他一眼，看着手里的丹药就像看个稀世宝贝一样，目光慈爱的能滴出水来，道：“那玩意儿怎么能跟我的丹药比，看着是像了点但不用怀疑，这就是我自己炼出来的那个什么丹，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下次我再加点东西做的不像一点儿，免得那天鱼目混珠了。”
湛临渊低头轻轻扶额，像是没眼再看，慢慢说道：“程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在果是长在自在草上的，自在果和自在草虽然同样生长在魔障之地但两者属性截然相反，自在果能破障驱魔，但这自在草却是专吸魔障之地的瘴气，服食自在草便如同吸入魔障之地的毒瘴一般，轻则发狂失智重则走火入魔，你说你用这自在草炼丹而且能跟清尘丹差不多效果，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太离谱？”
程弃智晃晃脑袋，高深莫测道：“我当然知道自在草的属性，所以我走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跟清尘丹的炼法正好相反，总之殊途同归，结果差不太多”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丹药看了又看，重新装进瓷瓶里放好，伸手递给寂空道：“虽然还没人试过这个丹药的效果，但是我有信心，起码不会很差，寂兄，要不你试试？”
寂空伸手接过瓷瓶，微微歪头问道：“确定不会太差？”
程弃智道：“比清尘丹肯定是差很多，但治你现在的伤足够了，等你内息躁动再发作时吃下应该能压制住。”
湛临渊怀疑道：“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不靠谱呢”
照净虽然没说话但也是满脸不信任。
寂空看着程弃智熠熠生辉的双眼，带着满满的期待之意，忽然想起昨晚山林里湛临渊对端娘毫不犹豫地说“我信他”时的神情，不由心神微荡，口中淡淡道：“不会太差就好，我信你。”
程弃智闻言大喜过望，简直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语无伦次道:“寂兄，你人真好，虽然冷了点儿，但真是不错，好得很，好得很，你信我我也信你，总之，无论什么今后我也会信你！”
寂空微微一笑，将瓷瓶揣进怀里，笑道：“多谢程兄费心。”
程弃智连连摆手，道：“不费心、不费心，还要多谢你能收下。”
照净“扑哧”一笑，笑道：“程道长，你说得好像丹药送不出去一样。”
程弃智笑嘻嘻道：“不是好像，其实就是送不出去，我送过好几个师弟，跟他们赌咒发誓保证有效果，还是没一个人敢收，搞得我对炼丹都失去信心了，寂兄，你放心，我定会加倍努力练习炼丹术以回报你的信任。”
寂空没想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能换来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况且收下丹药也不一定会用，然而程弃智完全没想到这些，可见他赤子之心真诚待人，寂空心下感动，只觉得下次发作时非要试试这丹药才对的起他了。
湛临渊心下非常怀疑这丹药的功效，任谁听说用乱人心智的自在草炼丹都不会放心，他迟疑着要不要说话，但见寂空坦然收下丹药便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笑道:“程兄，你这不知功效的丹药不如叫落尘丹怎么样？不管这落尘是落上尘还是落去尘倒是都可以用。”
程弃智自然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却完全不以为意，摸着下巴念了一会儿，道：“这名字倒是不错，清雅脱俗，一语双关，很好很好，就叫落尘丹。湛兄，你放心，我不会害了寂兄的，这落尘二字定然是落去尘土的。”
许多年后，当落尘丹与清尘丹并称南华宫圣药闻名天下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圣药的名字中暗含的调侃怀疑之意。
回到雅苑，程弃智给寂空重新施展完静心咒，一手捏着寂空手腕探脉，一手摸索着下巴皱眉思考，湛临渊问道：“怎么样？静心咒不管用了？”程弃智看他一眼，收回说探脉的手，干咳一声道：“呃，寂兄这次不知受了什么大刺激，内息冲撞得厉害，再加上受了点儿内伤，这个、这个就比较麻烦......”湛临渊满脸怀疑地看着他，道：“是因为你的静心咒功力不够吧，这符咒术真这么难练？”程弃智顿时无语凝噎，心想我这门符咒术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想问个人都问不到，纯靠自己瞎捉摸，能不难练吗？可到底是因为自己功力太浅治不了伤，便闭嘴没说话。
寂空此时已暂时平缓下来，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笑道：“别为难程兄了，他已尽力，我现在好多了。”
照净微微懊恼道：“要是能有一颗清尘丹就好了，也不知方丈能不能求到”说完看了程弃智一眼。
湛临渊目光投向程弃智，眼神意味不言而喻，程弃智瞪眼道：“都看我做什么，我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清尘丹虽然是我们南华宫的圣药，门下弟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自在果数量本就稀少，炼丹的时候再耗损上几颗，每年根本存不下几颗清尘丹，所有丹药都是由历代掌门人集中保管分配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门下弟子根本拿不到清尘丹，所以，寂兄你能每年求到一颗清尘丹真的是很匪夷所思啊”
寂空不由微微动容，师父了缘自他十三岁入点印境后每年都会扔给他一颗清尘丹，那神态就像给他一颗糖丸子一样稀松平常，以至于寂空从来没觉得清尘丹有多么珍贵难得，如今听程弃智这么一说，顿时感受到师父对自己深厚的爱重之情，心中暖意横流，将周身的冷意冲淡不少，内息也平稳不少。
程弃智摸摸下巴，寻思良久又开口道：“清尘丹确实没有，不过......”
湛临渊问道：“不过什么？还有别的法子？”
程弃智满脸犹豫，斟酌道：“这个......嘿嘿嘿，不太好说......这个怎么说呢”
寂空已觉得大有好转，闻言微笑道：“程兄，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我这毛病自小就有，能解决自然是好，若是不能解决我也心中有数，控制住内息躁动应该不是问题”
程弃智道：“我没有为难，我是怕你为难，本来我也觉得你能控制住，所以上次就没提，不过，你这次有点儿悬，要不......你试试？”
湛临渊狐疑道：“到底是什么法子？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程弃智颇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是、是我自己炼丹，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功效肯定比不上清尘丹，但大约也差不多够用......”
三人顿时满脸古怪地看向他，均想到以程弃智本人不靠谱的程度，这个丹药估计也不会怎么靠谱。
照净问道：“你自己炼的什么丹？怎么炼的？”
果然，程弃智扭捏道：“还没想好名字，想了七八个名也定不下。至于怎么炼的，清尘丹不是加了自在果嘛，自在果成熟期太长产量还少，我就想着用自在果的枝叶试试，上次便让采果的师弟带了些枝叶回来，试着练了一段时间就炼出来了”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雪白的瓷瓶打开，倒出一颗赤红的丹药托在掌心，得意洋洋地展示道：“看看，就是这个，叫什么丹好呢？洗尘丹？拂尘丹？不染丹？”
照净见那丹药圆润赤红非常眼熟，狐疑道：“这个看着像是“枫叶丹”，你没拿错吧？”枫叶丹是江湖上常见的一种凝气聚神的丹药，服下一颗可以让力竭之人瞬间回光返照，一刻钟内功力回满，武林中比武打斗常有发生，若是在紧要关头气短力竭那可是要丢命的，是以虽然服用枫叶丹后会损伤根基本源，但多数人会在身上备着几颗枫叶丹用来保命，毕竟比起根基还是性命重要一些。
程弃智斜他一眼，看着手里的丹药就像看个稀世宝贝一样，目光慈爱的能滴出水来，道：“那玩意儿怎么能跟我的丹药比，看着是像了点但不用怀疑，这就是我自己炼出来的那个什么丹，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下次我再加点东西做的不像一点儿，免得那天鱼目混珠了。”
湛临渊低头轻轻扶额，像是没眼再看，慢慢说道：“程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在果是长在自在草上的，自在果和自在草虽然同样生长在魔障之地但两者属性截然相反，自在果能破障驱魔，但这自在草却是专吸魔障之地的瘴气，服食自在草便如同吸入魔障之地的毒瘴一般，轻则发狂失智重则走火入魔，你说你用这自在草炼丹而且能跟清尘丹差不多效果，这个......是不是有点儿太离谱？”
程弃智晃晃脑袋，高深莫测道：“我当然知道自在草的属性，所以我走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跟清尘丹的炼法正好相反，总之殊途同归，结果差不太多”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丹药看了又看，重新装进瓷瓶里放好，伸手递给寂空道：“虽然还没人试过这个丹药的效果，但是我有信心，起码不会很差，寂兄，要不你试试？”
寂空伸手接过瓷瓶，微微歪头问道：“确定不会太差？”
程弃智道：“比清尘丹肯定是差很多，但治你现在的伤足够了，等你内息躁动再发作时吃下应该能压制住。”
湛临渊怀疑道：“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不靠谱呢”
照净虽然没说话但也是满脸不信任。
寂空看着程弃智熠熠生辉的双眼，带着满满的期待之意，忽然想起昨晚山林里湛临渊对端娘毫不犹豫地说“我信他”时的神情，不由心神微荡，口中淡淡道：“不会太差就好，我信你。”
程弃智闻言大喜过望，简直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语无伦次道:“寂兄，你人真好，虽然冷了点儿，但真是不错，好得很，好得很，你信我我也信你，总之，无论什么今后我也会信你！”
寂空微微一笑，将瓷瓶揣进怀里，笑道：“多谢程兄费心。”
程弃智连连摆手，道：“不费心、不费心，还要多谢你能收下。”
照净“扑哧”一笑，笑道：“程道长，你说得好像丹药送不出去一样。”
程弃智笑嘻嘻道：“不是好像，其实就是送不出去，我送过好几个师弟，跟他们赌咒发誓保证有效果，还是没一个人敢收，搞得我对炼丹都失去信心了，寂兄，你放心，我定会加倍努力练习炼丹术以回报你的信任。”
寂空没想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能换来他如此激烈的反应，况且收下丹药也不一定会用，然而程弃智完全没想到这些，可见他赤子之心真诚待人，寂空心下感动，只觉得下次发作时非要试试这丹药才对的起他了。
湛临渊心下非常怀疑这丹药的功效，任谁听说用乱人心智的自在草炼丹都不会放心，他迟疑着要不要说话，但见寂空坦然收下丹药便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笑道:“程兄，你这不知功效的丹药不如叫落尘丹怎么样？不管这落尘是落上尘还是落去尘倒是都可以用。”
程弃智自然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却完全不以为意，摸着下巴念了一会儿，道：“这名字倒是不错，清雅脱俗，一语双关，很好很好，就叫落尘丹。湛兄，你放心，我不会害了寂兄的，这落尘二字定然是落去尘土的。”
许多年后，当落尘丹与清尘丹并称南华宫圣药闻名天下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圣药的名字中暗含的调侃怀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