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凰栖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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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第一天，天气晴朗，微风阵阵，天上的几朵白云缠绵悱恻，浓情蜜意，让人看了有种想谈个恋爱的冲动。
尘土飞扬的沥青马路上，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于鳞次栉比的楼群。车马如潮，行人如浪，大厦如林。
在城市的中心，正是文瀛学校。
一个散着长发的女生拨开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人，艰难地从缝隙中冲出，向校园里狂奔而去。
校门口以内一百米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那个女生脚步终于缓缓慢下来，喘着粗气凑近看了看。
他们看的正是自己分班情况。而今天，文瀛学校会迎来他的新一批学生。
女生把长发一甩，用手腕上的头绳草草地扎了一个高马尾。随便找了一个区域，一头栽进去，“各位，拜托，借过借过……让个道啊给！”
凭着踮脚功夫，她总算挤到了公示栏跟前。“楚依祎……楚依祎……楚依祎……我名字呢？得，不在这几张纸上。”
她似乎就近听得见附近有人在对她唏嘘一阵。
楚依祎只能贴着公示栏，从高一(15)班找到了高一(1)班，终于在第一张纸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一(1)班，又是五楼啊。”她心里想着。初中三年，她爬了三年五楼，升了高中，看来又要爬三年。
不过也习惯了，还能锻炼身体不是？
楚依祎从人群中挤出来，缓了缓，把口袋里还没吃完的那口面包塞进嘴里，她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渣都不剩的吃完。
说来楚依祎运气也真够背的，第一天开学，早上闹钟竟然没电不响了，起床迟了就算了，临走时发现自行车也因为好久没骑坏了。结果，满脸都写着“悲愤”二字的她只能一路狂奔到校。
“还好当年老娘也是跑过三千米的人。”楚依祎不禁回忆起自己的英勇往事。
那真的可谓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跟”啊。说的也对，不在肉体和灵魂濒临分离的边缘疯狂蹦迪，哪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
正当她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教室报到时，看见自己斜前方有几个女生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什么，时不时还会蹬腿踏脚，看起来实在亢奋。
难道是因为开学了——学生们见了学校活生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咬牙切齿，怎么可能会笑得那么花枝招展的？！
好奇心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楚依祎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上去，探出头，戳了戳外围的两个女生，道，“敢问这位兄台，你们在……干嘛？”
那位小个子女生显然没有听到她的疑问，与其同行的高个子女生，也是这些人里唯一看起来比较冷静的。她看了一眼楚依祎，略带无奈道，“某些人犯花痴呢。”
“犯花痴？意思是有帅哥？！”楚依祎瞬间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转向她们盯着的方向——
站着一个中短发，身穿白衬衫，蓝色牛仔裤，背着黑色书包的男生。
他看着公示栏前围堵着的人们，距离他们两米之远，一脸淡漠，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或者说随时准备着超度净化一下这些“世间浊物”。
楚依祎看后眉头一蹙，撇撇嘴道，“就他啊？很帅吗？帅不帅先不说，你看他冷着张脸，当是谁欠了他二两黑豆似的……”
“嘘……”那个女生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手势，“别让她们听见了，否则非得跟你玩儿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呗。”
“她们”当然指的就是那些眼冒火花，哈喇子都淌地上的女生了。
那个女生继续道，“听说他是个标标准准的学霸，中考貌似是市里前几名，本来说是要去外地上高中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没有走，还是来了文瀛了。还有，他叫——叶小栾。”
“原来如此……还是三好学生呢。只是，叶小栾这个名字……有些像太监名字……”
那个女生一听，有些哭笑不得道，“啊哈哈，太监名字？叶小栾，小栾，哈哈，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像呢。”
楚依祎对于自己的领悟能力大为赞赏，满意地点点头，道，“我挺喜欢你的。我叫楚依祎，交个朋友吧？”她对这个女生伸出了一只手。
这通常是表示友好的方式。
那个女生笑了笑，道，“正有此意。朱瑾。你叫我朱子就行，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朱瑾也伸出了一只手，正当两只手即将握住的时候，楚依祎却将五指并拢，握成一个拳头，在朱瑾的手心手背各捶一下。朱瑾被这个动作微微怔住了。
“……”
“哈哈哈，朱子，这是我打招呼的常用手段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帮派的人了！”
朱瑾听闻此言一道惊雷劈过，“啥？帮派？”
楚依祎十分神秘地笑道，“对啊，我的帮派。它的名字是——霸气派，代号‘王者的世界’。怎么样，是不是贼霸气？”她一手横扫前方空气，仿佛面前就是她的百万大军在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朱瑾脸上表情凝滞了几秒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帮主，您帮派的名字——能不能换个？”
“霸气派”，“王者的世界”，傻里傻气的，简直不要太low！像是随口吟诵出来的。后来她们回想起这个名字来……不不不，简直不能想！
楚依祎皱眉道，“我也不想的啊，帮派的名字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可就是想不出来啊，要不朱子你想个？”
朱瑾渐渐恢复了冷静，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还是你来定比较好，其实没有那么难，你看看身边的东西，或许灵感一来，就想出来了。”
楚依祎又把头转向了那个像是个木头人似的男生的旁边。
文瀛学校里种着许多梧桐树，从校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宿舍、食堂，还有操场周围。公示栏附近梧桐树上的梧桐叶牵着风呼呼而晃，偶尔带下来几片绿黄相间的叶子，旋转着，落到了一人的脚边。
楚依祎顺着叶子掉落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就距离万众瞩目的叶小栾不到半步之遥，她蹲下，顺手推了他的小腿一把，
“让一下……哇，这片叶子，好美。”
……
她再站起时，那片叶子已经在楚依祎手里转了起来。
被平白无故推了一把的叶小栾眉头一皱，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没说什么，转身走开。
这时，面带憨笑楚依祎却豁然抬头，提高音量对着那个背影道，“不想听我道歉了么？”
顿了顿，叶小栾异常冷静平淡的声音传来，“不想。”
楚依祎有些一言难尽，“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好吧？刚才抱歉，不小心推了你一把。”
“我很记仇——清楚就行。”叶小栾露出半张侧脸。
楚依祎两步追上他，“那有什么关系？！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用不着清楚那些。叶小栾，听说你是个学霸，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组织，我保你一年大吉大利啊。”
朱瑾在后面暗自笑了笑。楚依祎找叶小栾无非也就是看中了他的成绩，有一个学霸在帮派里坐镇，肯定底气十足。
谁想，楚依祎满腔热情只等来的叶小栾冷冰冰的三个字，“没兴趣。”
说罢，他扬长而去。
……
楚依祎似乎也有些意料之中，嘴角冷哼两声，“切，没兴趣？以后有的时间让你有兴趣。”
话音未落，从公示栏前的人群中挤出一个男生，相比起叶小栾，他的颜值可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脸上肉肉分布均匀，却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他冲出来后踮脚东张西望了一圈，貌似正在寻人。
他两步走到正在气头上的楚依祎前面，问道，“同学，问一下，刚才这里站着的那个男生呢？他穿着白衬衫，背一个黑书包……”
这可不就是刚才潇潇洒洒，坚贞不屈的叶小栾么？
“他去给皇上脱鞋了！”楚依祎不耐烦道。
“什……什么？皇上？这位拖鞋，哦不，同学，你怕不是穿越了吧，我问的是学生，不是太监。”
“……”楚依祎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个男生的眼睛突然瞪大，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就是他！这位同学，叶小栾他招你惹你了，怎么骂人啊？小栾真是的，才多会儿就惹上桃花债了。”
楚依祎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他。“……”
然而，还不过三秒，那个男生就嘻嘻笑道，“哎呀，我向他替你道歉了，你这么漂亮，气坏了就可惜了。”
小胖子狡黠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楚依祎偏过头来，突然冷笑一声，饶有兴趣道，“呦，想不到你这嘴这么甜呢，看着你老实巴巴的，原来也是风流之人，轻车熟路啊，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惜了……这个，在我这儿屁事不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男生许是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结果，有些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头”走了，但还是不忘大声回头喊道，“姐，我叫史伍！高一(15)班的，和小栾一个班。记住我啊！”
……
史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应该是去找叶小栾了吧。
这样满心雀跃和按捺不住激动的去找一个人，她也有过，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了。虽然那个人让她随时都有种想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但说实话，确实不太适应。
冷静片刻后，楚依祎拿着梧桐树叶转身走向朱瑾。
她左顾右盼一下，道，“朱子，和你一的女生们呢？”
朱瑾两手一摊道，“走了。在你把叶小栾吓走之后，她们也都走了。”
“哦，那也不能全怪我吧。”她故意用了个“全”字。
楚依祎将手中的树叶举过头顶，沐浴在阳光之下。刹那间，黄绿相间的树叶上的纹理是那样的清晰可变，那是生命脉搏的跳动，是它存在的信念。
细细端详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朱子，我觉得我想好了，我的帮派，就叫‘梧桐’吧。”
“嗯?”
“朱子，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讲过关于梧桐树叶的故事……她告诉我，梧桐树叶每经历过一个春夏秋冬，每经历过一次的化泥和重生，它身上的纹理就会多一道，一直累加……哈哈，我手里的这片叶子，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片叶子上的纹理都要复杂许多呢！”
……
“我保证，不出半年，我梧桐的势力范围必将遍布文瀛的各个角落。”
“大吉大利。”
楚依祎又告诉朱瑾，一定要帮她多宣传宣传，不管谁要加入梧桐，通通来者不拒。同时，楚依祎还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能向他们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信息。诚意到位，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朱瑾肩负重任，去找她们的“同僚”了。
……
一上午文瀛学校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报到的报到，缴费的缴费，直到中午校园内人才渐渐稀疏起来。
整整一上午，楚依祎凭借强大的交际功能，把文瀛高一的情况给翻了个底朝天。
高一从(1)班到(15)班一共有十五个班，其中有两个拔优班，五个重点班，还有八个普通班。
她就在两个拔优班的其中一个的高一(1)班。
高一(1)班的班主任则是大名鼎鼎的文瀛“阎王”——闫菁菁。高一年级英语教研组大组长，带每届的拔优班。因为某某原因，人送外号“阎王”。
教龄已二十有余，说是桃李满门，也不为过。凭借高超的教学能力和丰富的教学经验，每个学期交出的成绩都是名列魁首……
其他的什么荣誉奖项楚依祎统统不在意，只是格外忌讳“阎王”对学生要求十分严苛，班风班纪也力求完美，做事更是说一不二！
算了，越听越瘆人……
总之，她自认为，她的开学第一天，迎接她的，并没有那么可爱。
九月份的第一天，天气晴朗，微风阵阵，天上的几朵白云缠绵悱恻，浓情蜜意，让人看了有种想谈个恋爱的冲动。
尘土飞扬的沥青马路上，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于鳞次栉比的楼群。车马如潮，行人如浪，大厦如林。
在城市的中心，正是文瀛学校。
一个散着长发的女生拨开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人，艰难地从缝隙中冲出，向校园里狂奔而去。
校门口以内一百米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那个女生脚步终于缓缓慢下来，喘着粗气凑近看了看。
他们看的正是自己分班情况。而今天，文瀛学校会迎来他的新一批学生。
女生把长发一甩，用手腕上的头绳草草地扎了一个高马尾。随便找了一个区域，一头栽进去，“各位，拜托，借过借过……让个道啊给！”
凭着踮脚功夫，她总算挤到了公示栏跟前。“楚依祎……楚依祎……楚依祎……我名字呢？得，不在这几张纸上。”
她似乎就近听得见附近有人在对她唏嘘一阵。
楚依祎只能贴着公示栏，从高一(15)班找到了高一(1)班，终于在第一张纸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一(1)班，又是五楼啊。”她心里想着。初中三年，她爬了三年五楼，升了高中，看来又要爬三年。
不过也习惯了，还能锻炼身体不是？
楚依祎从人群中挤出来，缓了缓，把口袋里还没吃完的那口面包塞进嘴里，她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她渣都不剩的吃完。
说来楚依祎运气也真够背的，第一天开学，早上闹钟竟然没电不响了，起床迟了就算了，临走时发现自行车也因为好久没骑坏了。结果，满脸都写着“悲愤”二字的她只能一路狂奔到校。
“还好当年老娘也是跑过三千米的人。”楚依祎不禁回忆起自己的英勇往事。
那真的可谓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跟”啊。说的也对，不在肉体和灵魂濒临分离的边缘疯狂蹦迪，哪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谛？
正当她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教室报到时，看见自己斜前方有几个女生在莫名其妙的看着什么，时不时还会蹬腿踏脚，看起来实在亢奋。
难道是因为开学了——学生们见了学校活生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咬牙切齿，怎么可能会笑得那么花枝招展的？！
好奇心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楚依祎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上去，探出头，戳了戳外围的两个女生，道，“敢问这位兄台，你们在……干嘛？”
那位小个子女生显然没有听到她的疑问，与其同行的高个子女生，也是这些人里唯一看起来比较冷静的。她看了一眼楚依祎，略带无奈道，“某些人犯花痴呢。”
“犯花痴？意思是有帅哥？！”楚依祎瞬间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转向她们盯着的方向——
站着一个中短发，身穿白衬衫，蓝色牛仔裤，背着黑色书包的男生。
他看着公示栏前围堵着的人们，距离他们两米之远，一脸淡漠，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或者说随时准备着超度净化一下这些“世间浊物”。
楚依祎看后眉头一蹙，撇撇嘴道，“就他啊？很帅吗？帅不帅先不说，你看他冷着张脸，当是谁欠了他二两黑豆似的……”
“嘘……”那个女生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手势，“别让她们听见了，否则非得跟你玩儿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呗。”
“她们”当然指的就是那些眼冒火花，哈喇子都淌地上的女生了。
那个女生继续道，“听说他是个标标准准的学霸，中考貌似是市里前几名，本来说是要去外地上高中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没有走，还是来了文瀛了。还有，他叫——叶小栾。”
“原来如此……还是三好学生呢。只是，叶小栾这个名字……有些像太监名字……”
那个女生一听，有些哭笑不得道，“啊哈哈，太监名字？叶小栾，小栾，哈哈，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像呢。”
楚依祎对于自己的领悟能力大为赞赏，满意地点点头，道，“我挺喜欢你的。我叫楚依祎，交个朋友吧？”她对这个女生伸出了一只手。
这通常是表示友好的方式。
那个女生笑了笑，道，“正有此意。朱瑾。你叫我朱子就行，我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朱瑾也伸出了一只手，正当两只手即将握住的时候，楚依祎却将五指并拢，握成一个拳头，在朱瑾的手心手背各捶一下。朱瑾被这个动作微微怔住了。
“……”
“哈哈哈，朱子，这是我打招呼的常用手段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帮派的人了！”
朱瑾听闻此言一道惊雷劈过，“啥？帮派？”
楚依祎十分神秘地笑道，“对啊，我的帮派。它的名字是——霸气派，代号‘王者的世界’。怎么样，是不是贼霸气？”她一手横扫前方空气，仿佛面前就是她的百万大军在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朱瑾脸上表情凝滞了几秒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帮主，您帮派的名字——能不能换个？”
“霸气派”，“王者的世界”，傻里傻气的，简直不要太low！像是随口吟诵出来的。后来她们回想起这个名字来……不不不，简直不能想！
楚依祎皱眉道，“我也不想的啊，帮派的名字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可就是想不出来啊，要不朱子你想个？”
朱瑾渐渐恢复了冷静，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还是你来定比较好，其实没有那么难，你看看身边的东西，或许灵感一来，就想出来了。”
楚依祎又把头转向了那个像是个木头人似的男生的旁边。
文瀛学校里种着许多梧桐树，从校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宿舍、食堂，还有操场周围。公示栏附近梧桐树上的梧桐叶牵着风呼呼而晃，偶尔带下来几片绿黄相间的叶子，旋转着，落到了一人的脚边。
楚依祎顺着叶子掉落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就距离万众瞩目的叶小栾不到半步之遥，她蹲下，顺手推了他的小腿一把，
“让一下……哇，这片叶子，好美。”
……
她再站起时，那片叶子已经在楚依祎手里转了起来。
被平白无故推了一把的叶小栾眉头一皱，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没说什么，转身走开。
这时，面带憨笑楚依祎却豁然抬头，提高音量对着那个背影道，“不想听我道歉了么？”
顿了顿，叶小栾异常冷静平淡的声音传来，“不想。”
楚依祎有些一言难尽，“算了算了，当我没问好吧？刚才抱歉，不小心推了你一把。”
“我很记仇——清楚就行。”叶小栾露出半张侧脸。
楚依祎两步追上他，“那有什么关系？！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用不着清楚那些。叶小栾，听说你是个学霸，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组织，我保你一年大吉大利啊。”
朱瑾在后面暗自笑了笑。楚依祎找叶小栾无非也就是看中了他的成绩，有一个学霸在帮派里坐镇，肯定底气十足。
谁想，楚依祎满腔热情只等来的叶小栾冷冰冰的三个字，“没兴趣。”
说罢，他扬长而去。
……
楚依祎似乎也有些意料之中，嘴角冷哼两声，“切，没兴趣？以后有的时间让你有兴趣。”
话音未落，从公示栏前的人群中挤出一个男生，相比起叶小栾，他的颜值可就没那么引人注目了，脸上肉肉分布均匀，却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他冲出来后踮脚东张西望了一圈，貌似正在寻人。
他两步走到正在气头上的楚依祎前面，问道，“同学，问一下，刚才这里站着的那个男生呢？他穿着白衬衫，背一个黑书包……”
这可不就是刚才潇潇洒洒，坚贞不屈的叶小栾么？
“他去给皇上脱鞋了！”楚依祎不耐烦道。
“什……什么？皇上？这位拖鞋，哦不，同学，你怕不是穿越了吧，我问的是学生，不是太监。”
“……”楚依祎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个男生的眼睛突然瞪大，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就是他！这位同学，叶小栾他招你惹你了，怎么骂人啊？小栾真是的，才多会儿就惹上桃花债了。”
楚依祎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他。“……”
然而，还不过三秒，那个男生就嘻嘻笑道，“哎呀，我向他替你道歉了，你这么漂亮，气坏了就可惜了。”
小胖子狡黠的笑容让人忍俊不禁，楚依祎偏过头来，突然冷笑一声，饶有兴趣道，“呦，想不到你这嘴这么甜呢，看着你老实巴巴的，原来也是风流之人，轻车熟路啊，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惜了……这个，在我这儿屁事不顶，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男生许是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结果，有些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头”走了，但还是不忘大声回头喊道，“姐，我叫史伍！高一(15)班的，和小栾一个班。记住我啊！”
……
史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应该是去找叶小栾了吧。
这样满心雀跃和按捺不住激动的去找一个人，她也有过，但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了。虽然那个人让她随时都有种想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但说实话，确实不太适应。
冷静片刻后，楚依祎拿着梧桐树叶转身走向朱瑾。
她左顾右盼一下，道，“朱子，和你一的女生们呢？”
朱瑾两手一摊道，“走了。在你把叶小栾吓走之后，她们也都走了。”
“哦，那也不能全怪我吧。”她故意用了个“全”字。
楚依祎将手中的树叶举过头顶，沐浴在阳光之下。刹那间，黄绿相间的树叶上的纹理是那样的清晰可变，那是生命脉搏的跳动，是它存在的信念。
细细端详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朱子，我觉得我想好了，我的帮派，就叫‘梧桐’吧。”
“嗯?”
“朱子，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讲过关于梧桐树叶的故事……她告诉我，梧桐树叶每经历过一个春夏秋冬，每经历过一次的化泥和重生，它身上的纹理就会多一道，一直累加……哈哈，我手里的这片叶子，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片叶子上的纹理都要复杂许多呢！”
……
“我保证，不出半年，我梧桐的势力范围必将遍布文瀛的各个角落。”
“大吉大利。”
楚依祎又告诉朱瑾，一定要帮她多宣传宣传，不管谁要加入梧桐，通通来者不拒。同时，楚依祎还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能向他们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信息。诚意到位，一切都好说。
就这样，朱瑾肩负重任，去找她们的“同僚”了。
……
一上午文瀛学校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报到的报到，缴费的缴费，直到中午校园内人才渐渐稀疏起来。
整整一上午，楚依祎凭借强大的交际功能，把文瀛高一的情况给翻了个底朝天。
高一从(1)班到(15)班一共有十五个班，其中有两个拔优班，五个重点班，还有八个普通班。
她就在两个拔优班的其中一个的高一(1)班。
高一(1)班的班主任则是大名鼎鼎的文瀛“阎王”——闫菁菁。高一年级英语教研组大组长，带每届的拔优班。因为某某原因，人送外号“阎王”。
教龄已二十有余，说是桃李满门，也不为过。凭借高超的教学能力和丰富的教学经验，每个学期交出的成绩都是名列魁首……
其他的什么荣誉奖项楚依祎统统不在意，只是格外忌讳“阎王”对学生要求十分严苛，班风班纪也力求完美，做事更是说一不二！
算了，越听越瘆人……
总之，她自认为，她的开学第一天，迎接她的，并没有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