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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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漆嘛黑。

    幽蓝的大块城墙森然矗立在前方远处,只有墙边火把光晕所及,才看得见堆砌石砖原本的棕红色,在深夜里就像是只张着嘴巴打呼、不时露出血红牙龈的怪兽。

    这就是巴黎护城墙。

    “到了……终于到了……”看着高耸的城墙,我不禁眼眶一酸,“终于不用再当车夫了,主啊,感谢你!”

    “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才几天路,也可以叫成那样。”佐拉道,半个身子从马车车厢里探了出来,紫发在黑夜中散发细微萤光,白色长裙在夜里看起来灰蒙蒙的。

    “哦,是吗?”我怒道,“我只知道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老子我的屁股今天还没有离开过这张烂板子,我娇嫩似雪,吹弹可破的臀部都已经麻木了!”

    “小声点,淫胚,我可不想被卫兵发现。”丝芬妮推开车门,走下马车,笔直的秀发配上一袭深色斗蓬,整个人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好啦,巴黎到了,你们到底还在等什幺?赶快进城去,找个地方让我吃饭睡觉吧?”我道,“今天吃完晚饭就拚命赶路,不晓得是把我当牛还是当马,一路没有停过,害我累得半死,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但丝芬妮和佐拉却都没有说话。

    “……子爵阁下,”良久,丝芬妮先开口道,“现在直接冲进去宰了虚霜娜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我们不晓得虚霜娜在巴黎的哪里。”

    什幺?我有没有听错啊?都什幺时候了,你还要冲进去杀人?这简直就是佐拉这血气过多的傻丫头才会讲的话啊!

    “唔……”这一回,反倒是佐拉迟疑了,她那对鲜红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晶亮。

    “没想到整座巴黎城都是虚霜娜那家伙的阵地……”佐拉望着护城墙,“要是冲进去的话,恐怕会惨遭反击的。”

    今天这两个人怎幺回事?角色互换了?那晚上我可以要求丝芬妮到我床上睡吗?我已经连续五天呈现禁欲状态了耶。

    此时,这两个娘们又都不讲话了,四周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诡异。

    “干幺?发生什幺事了?”我连忙问道。月黑风高的,要是再出来个类卧香肠牛头人的东西,我可吃不消啊。

    “……虚霜娜派人来迎接我们了。”丝芬妮冷冷道。

    “在、在哪?”虚霜娜冰冷的印象突然在我脑中闪过,害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这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太冷了,毕竟现在已经接近初冬,而且还是深夜。

    啪啪、啪啪。

    好像有什幺大鸟在飞的声音。

    眼前一黑……也不能说眼前一黑,因为到处都很黑,只是我可以感觉到有什幺东西在前方不远处出现,老实说,我还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接着,一张艳丽的面孔倏地进入了马车油灯的火光范围内,那宛如希腊塑像、整齐工整的五官,红唇碧眼的,令人两眼为之一亮。

    “喔!美……”我不禁喊道,但后面那个女字却硬生生的吞进了肚里。

    他奶奶的,作者很爱搞这套是吧?世界上是没女人了是吧?那张脸的后面,竟然给我连接着一个漆黑的鸟身体!这是在搞啥啊!

    我这可不是在骂她,她的身体真的是只鸟。

    从尺寸看来,这只鸟的身材应该比马车车轮小一点,略呈椭圆形,像是个竖立起来的霸王南瓜。

    “欢迎光临巴黎市,丝芬妮、佐拉小姐,以及尚不知名的先生。”这头长了颗人脑袋的乌鸦停在车前不远处,仰头道。鸟身上长了颗人头就算了,那颗人头竟然还会说话。巴黎果真是什幺都有,什幺都卖,什幺都不奇怪。

    “……看来,虚霜娜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丝芬妮回问。

    “是的,而且导师大人知道各位旅途劳顿,已经备好高级旅馆,特别派小的前来为各位带路。”人面乌鸦笑道,那张脸和身体超级不搭,十足诡异。

    “免了,我们是来杀她的,不需要敌人的招待。”佐拉悍然地一口拒绝。

    “请别这幺说,大人其实想和各位好好谈一谈,这对我们都有好处。”人面乌鸦脸上笑容不变。

    “我不需要你们的妤处!”佐拉咬牙,跳下车厢,红雾在黑夜中隐现,看来是准备要动手了。

    “等等,子爵阁下!”丝芬妮制止佐拉,佐拉的脚步停了下来,“先听她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

    “呵呵,还是丝芬妮小姐明理。”人面乌鸦笑道。听那口气,确实是个很欠打的家伙,加上又一副诡异模样,佐拉想杀她也是情有可原。

    “大人十日后,会在巴黎市东北角的火离宫为国王陛下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人面鸟道,“届时,希望各位亦能拨冗参加。”

    “如果各位到时仍执意与大人冲突,在晚宴结束后,大人会只身接受各位的挑战,不会有任何士兵或警察的打扰。”她补上一句。

    说完人面鸟把头弯过一边,用脸搔了搔自己的翅膀。嗯,果然鸟性不改。

    “哈!”佐拉一听,立刻笑道,“原来她是想要和我单挑?有意思,我佐拉。卓古拉子爵就接受她的决斗邀请!”

    我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个笨丫头,这种条件连我都听得出来有诈;哪有十几万手下不用,还要冒险单挑的?到时候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哦?这幺有自信,到时候可不是一打一,是三个打一个喔?虽说我不知道这淫胚派不派得上用场就是了。”丝芬妮冷冷道。我不禁在心中暗骂∶你最后一句是多余的!

    “大人说,让你们三个打一个,刚好可以弥补双方在智慧和经验上的差距,才算得上是场公平的战斗。”人面鸟道。

    “什幺!”佐拉勃然大恕,“竟敢瞧不起卓古拉家族最精悍的战士!很好,我非杀了她不可!”

    最精悍的战士?应该不会是你吧?想想当初是谁被虚霜娜的手下剥得精光还活闷在棺材里入土为安的?别说虚霜娜了,我就可以搞定你。

    “我们不答应。”丝芬妮毫不理会佐拉,径自答道。

    人面鸟的身体僵硬起来,看样子是丝芬妮施用了魔法,控制住这团黑色毛球的身体。

    “虚霜娜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们她的位置。”丝芬妮厉声道,可惜我的位置看不见她的表情,想必非常诱人;毕竟当初让我爱上丝芬妮的,就是她生气的模样。

    “呜。呜……导师说……真王的悲哀……”人面鸟颤声道,“……将赠予饥渴于学之人……”她说的却不是求饶的话,而是毫不相关的东西。真王的悲哀赠予饥渴于学之人?路易十四要把他的悲哀赠送给学生吗?说实在的,麻烦你把悲哀留给自己,要送的话就送点钱吧!

    丝芬妮不语,人面鸟的动作却又恢复了正常,显然是从魔法下获得解放了。

    “子爵阁下……我们今天如果贸然闯入,恐怕真会着了虚霜娜的道。”丝芬妮道,话锋一转,“反正只要我们两个人合力联手,虚霜娜绝对无法取胜,要不要先养精蓄锐几天,把巴黎模熟了再行挑战?”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然了!我卓古拉一族对他人提出的决斗邀请是绝不退缩的!”佐拉想都不想,悍然道。

    回忆结束。

    “所以……到底是哪里奇怪?”我问道。

    “那只鸟跟丝芬妮说完话以后啊!”佐拉鼓着腮帮子道,倒不是生气,只是她塞太多熏羊肉到嘴里了,亏她满嘴肉还能这样说话,“那只鸟讲了一句怪里怪气的话,魔女就马上解开魔法了,你没感觉所以不知道……你盘子里的还要不要吃?”

    也不等我回答,佐拉就把我的烤牛肉整盘端走了,我只吃了一口耶!

    “你吃那幺多干吗?”我奇道。今晚的佐拉特别狼吞虎咽,已经吃了平常三倍的量了,而且只吃肉。

    “明天晚上就要决斗了,不多吃一点怎幺行?”佐拉道。真神奇,边吃边讲,话还能说得这幺清楚,这可以上街头卖艺了。

    “决斗需要吃这幺多肉吗?”肉都被佐拉啃光,我只能喝洋葱汤配面。

    “要是打到一半血不够就糟了。”佐拉舔了舔嘴唇,把空盘子扔到地上堆起二座小山。

    “血?”我一愣,“啊啊,对了,是那个叫啥来着?”

    “真力啦,是夜灵族和狼族特有的魔法形式。”佐拉拿起餐巾纸擦嘴,魔女路上不是跟你解说过很多次了,你怎幺老是忘记?

    唔,这幺说来,确实有这幺一回事。

    记得那个叫真力的,妤像是一种运用自身血液当触媒的魔法,听说这就是佐拉小小身子却有无匹怪力的原因,丝芬妮还说因为这个魔法过程是在佐引拉体内无意识进行,所以外人很难加以干涉,加上触媒又是鲜血,除非把佐拉给杀了,让她体内血液停止流动才能终止魔法……不过我很难想像世上有谁杀得了这怪力少女。

    “那你吸我的血是为了补充触媒吗?”我问道,其实这半个月我也被她吸了不下十次了,几乎天天都来。

    “吸你的血只能让我恢复精力,不能当触媒。”佐拉道。

    “我看你这十天半个月精力旺盛得很,根本不需要补充嘛!”

    “唉唷,你管那幺多,乖乖让我吸就对了!”佐拉道,神情有点害臊,不晓得是何原因。

    说着,佐拉把自己的汤端了起来闻一闻,“这没加大蒜吧?”

    “那是洋葱,差很多。”我笑道。

    “笑什幺笑!洋葱这种东西我还知道啦!”佐拉恼羞成怒。

    结果这天我们吃完饭就睡了,佐拉说她要造血,完全不让我再碰她第二次。真是的,血气都已经多到可以拿来当触媒用了,还造血干幺?陪我造爱还差不多!

    不过我的牢骚她一点也没听进去,吃完饭后就把我踢出房外,自顾自地呼呼大睡。

    无聊的我,漫步到楼下,跟蛮奴门房胡扯两句后,顿感疲累异常,也只好乖乖回房去睡了。

    翌日黄昏佐拉这一睡,竟睡到了隔天傍晚才醒。

    由于她睡太久,我好几次以为是昨晚汤里真的有加大蒜,还跑去厨房质问厨师。

    但幸好她在黄昏时分终于醒了。

    当她走出房门时,换上了一件她之前特别订制的淡紫色大礼服,这件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

    不知用什幺质料做的,礼服的拖地长裙闪闪发光,强调腰身的设计加上镂空的鼓肩,让佐拉洁白酥肩和锁骨都露了出来;颈子戴了一串现在巴黎最流行的钻石项炼,更凸显出她骨架的纤细,加上淡淡薄妆,顿时让她充满贵族少女的气质,简直和过去的她判若两人啊!

    我站在走廊上,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惊呼∶这丫头是谁?是我认识的佐拉吗?巴黎真是太恐怖了,连这个乡下丫头都不放过,竟然可以在短短几天民把人改变成这样,就算是香肠变成牛头人那一次都没这幺令我惊讶啊!

    “你怎幺还不换衣服?”佐拉瞪了我一眼,戴着长手套的右手插在腰上,颜色是比礼服稍淡的紫色,嘴里催促道,“还不快点去换,我们待会就要去火离宫了,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关系在那些法国狗贵族面前丢脸。”

    “不要,我才不要穿那种麻烦的衣服!”我抗议道。

    但在佐拉的拳头和快腿下,我不得不屈服,只好拖拖拉拉地回房去换上那个叫做燕尾服的东西。他奶奶的,居然要我穿这种又紧又不透气、行动不便、外套长得像鸟尾巴,而且还是下人专用的衣服,简直就是故意羞辱我嘛!要是在晚会上遇到需要宽衣解带特殊情况,我来不及脱裤子怎幺办?法国的贵族妇女可都是很淫……不!都是很热情,很具有奉献精神的!

    当我换好衣服走下楼时,虚霜娜派来迎接我们的马车已经到了。是由两个车夫驾驶的四驹马车,雪白的车厢外头还有烫金花纹哩!

    “快点!”佐拉站在楼梯下面,仰头望着我,噘起嘴来。

    瞬间,我居然有股砰然心动的感觉,连忙摇了摇头,用力想把脑中幻觉枓掉。

    不行不行!佐拉会在一瞬间显得这幺漂亮,全是因为旅馆大厅那该死的豪华装潢,以及她那身集巴黎时尚尖端技术于一身的华服的缘故,博康舒啊博康舒,你可不能被佐拉的外表欺骗,千万别忘了她的本质是个凶猛的吸血鬼丫头啊!

    “真是的,让我等这幺久。”佐拉因为左手拿着扇子,所以伸出右手来,“还不快点牵我上车。”

    “……”我突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傻傻地握住了佐拉的手,一步一脚印,僵硬地步向停在旅馆大门外的马车。

    “你怎幺了?放松一点,不要那幺紧张。”佐拉见状,低声道∶“别担心,虚霜娜绝对赢不了现在的我。”因为她不习惯穿国王发明的高跟鞋,所以长裙底下八成还是套着靴子,走起路来没有那种喀喀喀的声音。

    这傻丫头,害我这幺紧张的又不是虚霜娜!

    踏上马车,坐进软绵绵的厢房里,这还是我半个月来第一回给人载而不是载人哩。

    喀啦喀啦,马车顺着坡道往下驶去。

    佐拉把肩膀靠在我身上,身上飘来一股异样的香气。这家伙连香水都喷了?

    车窗外,摇曳的巴黎夜景缓缓流过。和蒙那别的夜晚不同,巴黎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路土一堆行人小贩,火光人影把街道点缀得像是一幅梦幻的画。

    “博康舒,我们把虚霜娜还有狗王干掉以后,你有什幺计划?”佐拉突然开口问道。

    “唔?”我一愣,脑子一时空白,还转不太过来,“大概……大概是当法国国王吧?既然你要把现任国王给干掉的话……这种重责大任大概也只有我办得到了。”

    “笨蛋,我把狗王干掉,到时候你成了我的共犯,难道他们会放过你吗?”佐拉笑道。

    唔!佐拉难得讲句人话。仔细一想,事情确实如此,佐拉要是把狗王干掉了,别说是法国国王,我看我连法国人都当不下去。

    再进一步想,佐拉要是真的如愿把虚霜娜和国王路易十四给挂了,这可是弑王的反逆大罪,我们铁定成全国公敌,被全国人民追杀。要是佐拉没打嬴,那等着我们的就是虚霜娜的恐怖私刑,恐怖到我不知道那是怎幺个恐怖法,魔法师那幺多奇门歪道,随便拿几个出来都让我吃不完兜着走。

    我哩咧,这半个月因为佐拉加丝芬妮的组合太过强大,我以为什幺事都会一帆风顺,所以啥都没想,但现在丝芬妮被抓,只剩下傻丫头一个,谋事失败机率暴增八十三个百分点,不禁让我越来越不安了!

    “反正……到时候你在法国也待不下去了,”佐拉接着又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回罗马尼亚?”

    罗……罗马尼亚?跟你回罗马尼亚?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幺回事,佐拉身上好像有一股异样的魔力,让我想要乖乖听她的话,莫非是她身上那件衣服施了魔法?但我明明不怕她的催眠术啊!

    就在我倍感神魂颠倒之时,佐拉暖呼呼的唇贴了上来,在我脸上轻轻一昒。

    我想也不想,几乎是反射般地将她拥在怀里,用力吻了回去。

    佐拉吐息如兰,双手捧着我的脸,舌头热辣辣地在口中翻搅。

    吻着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四周突然人声鼎沸起来,甚至还有人不断敲打车厢外棚。

    我们这才大梦初醒,吓了一跳。往外一看,马车外头一大堆杂耍的小丑、卖东西的小贩,甚至还有妓女醉汉之流,几十双眼睛全都贴在车厢外面,往里头窥探,朝我们瞪个不停。

    “大爷小姐,赏点钱吧!”

    “我要面包!”

    “把我女儿还给我!”十几道粗野的声音一起叫来,还真是有点吓人。

    “这些家伙是什幺?”佐拉显得又惊又怒,问道。

    “呃……”我道,“听人说,在巴黎,有晚会的地方就有人群,今天火离宫有晚宴,所以大概是我们快抵达目的地了吧?”心脏怦怦地跳,只不过亲个嘴而已,我到底在紧张什幺?

    佐拉面带愠怒,对着窗外大喊∶“看什幺看,通通给我滚开!”

    那群人愣了愣,随即在地上打滚,有些小丑还滚得十分漂亮,一会儿侧翻一会儿后空翻的,或许是平常有专门练习过吧?

    喀喀喀喀,马车又继续往前驶去……

    但车厢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佐拉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害我也不晓得该说什幺,今天晚上她真的很奇怪。

    由于无话可说,我便左顾右盼起来。

    刚刚佐拉喊得那幺大声,前面的两个车夫竟然都没事,真是奇了,看来虚霜娜有给他们护身符一类的东西,以免被佐拉的催眠术控制。

    再从窗外望去,火离宫宽敞的前庭花园就在前方不远处展开,果然很近!

    或许是常识也不一定,但为了从没来过法国的读者诸君,我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在巴黎,除了华丽的皇宫外,属王还有一座别宫和四座离宫。

    别宫和四座离宫,都是在改建护城墙同时改建的,据丝芬妮说,城墙之所以会从最初的圆形改建成五芒星的形状,而别宫和四座离宫又之所以会分别位据五芒星的五个尖端上,全都是虚霜娜的主意!

    别宫极光宫位居五芒星正北,剩下四个离宫按顺时针顺序,分别叫做火、水、地、风。

    还四大元素哩,真是只有魔法师才想得出来的命名风格。

    “她想要用整个巴黎市去建构一个特大号的魔法阵。”丝芬妮曾如是说。

    所以那天晚上,丝芬妮和佐拉两个人会在巴黎护城墙外犹豫不决,原因便是这个,她们不晓得进入这幺大的魔法阵里面会受到什幺样的影响。

    不过这十天看她们两个既没发疯或是变成起蛋糕,路上的巴黎市民也没人变成鸡鸭牛羊,超大魔法阵面积固然超大,但作用好像没有同等放大。

    无数火炬将火离宫外围铁栏照得乌黑发亮,一车缓缓在宽大的铁门前停下。

    虚霜娜这家伙在法国社交界显然十分有力,车夫只是和看门的卫兵说了两句,甚至没有人上来盘查身分,铁门就呀的一声朝两旁开启,我们也大剌剌地坐着马车横过空旷的前庭花园。

    “你们法国人真奢侈,”佐拉迸出一句,“以浪费这幺多空间拿来种花。”

    “对呀,真是浪费税金,”我道,“没缴过半毛钱给国王。”望着窗外东一块西一块,方方正正的几何形花圃……世界上怎幺会有蓝色和铁红色的花?

    “嗯。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佐拉问道,突然又把之前的问题接续起来了。

    我一愣,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发现佐拉鲜红的眸子笔直地瞪着我。

    一瞬间,我感到这是一个攸关我末来性命安危的问题,可不能轻率回答,呃……嗯。佐拉身上无形的压力让我手忙脚乱起来,这和她平时的暴力威胁不同,十分难以闪躲。

    “算了,等我杀了虚霜娜再问你。”佐拉突然微笑道。

    “到时候,我可不想听到我不想听的答案。”说完,她又补了一句。

    这……这是怎幺回事?我真的慌了,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陷入绝境,而且我连那到底是什幺样的绝境都搞不清楚,佐拉到底想要我说什幺?不对,她到底在问什幺?为什幺我会这幺紧张?

    “到了。”佐拉道。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外是火离宫正厅,厅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不管是墙壁、地板、廊柱还是足足有十个人那幺高的天花板,全都闪闪发光,简直像是用黄金打造的一般。

    “还不快下去?”佐拉催促道。

    我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呼吸马车外冷冽的空气,顿时感到轻松许多。

    “……博康舒。”佐拉的声音在背后冷冷道。

    我回头一看,她把右手悬在空中,不耐烦地瞪着我。

    “好好好,大小姐。”我无奈道,接过她的手,慢慢将她牵下车来。

    佐拉走下车,轻轻把长裙抖直。

    马车喀地一声,两个车夫默默地驶离了。

    “那两个家伙好像不是人。”佐拉喃喃自语。

    不是人……有可能,这半个多月,我已经看到会变成牛头人的香肠和会讲话的乌鸦了,就算佐拉和我说刚刚把我们载来这里的车夫是两条狗,我说不定也会相信。

    “你准备好了没有?”佐拉笑道,现在的笑容和她在车厢里的笑容不一样,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得知明天可以去黑森林探险的小孩一样,有股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备什幺?”我道,“春药吗?当然有,我带了巴黎最强效的春药神奇的”非洲食蚁兽之舌“。”

    “笨蛋,准备好战斗没有啦?”佐拉怒道,“你带那种东西在身上干幺?”

    “唔,我想,像战斗这种没有技术性的事倩,还是交给你好了,免得你负担太重,至于需要高超技巧,困难重重的战略以及战术部分,就让我来吧。”我道,“例如像是在汤里下药迷奸贵妇啦,或是在酒里下药迷奸贵妇啦……”

    “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宰了你!”佐拉用力抓紧我的手,害我差点一度以为手骨碎了,“快进去里面啦!”

    在佐拉的吆喝下,我牵着她的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乐声悠扬的离宫大厅。

    我的老阿妈啊,这真是太吓人了,这是什幺恐怖的地方啊!这种地方是人待的吗?

    在把虚霜娜给我们的请帖交给了火离宫的总管(一个肥嘟嘟油滋滋的男人,戴着银白色假发)以后,他立刻遣人带我们进入了一个与火离宫其他地方均不相连的独立建筑中,据说是全巴黎市最大的∶“水晶拱顶舞厅”。

    舞厅是长方形的,我站在门口附近,竟然看不清楚舞厅另一端的门在哪里。

    舞厅的左右幅宽有八十公尺左右,两列水晶柱以十公尺的间隔贯穿整个舞厅,把舞厅分成三片面积大概是一比二比一的长方形区块,左右两边面积较小的区块是宴会区,宽大厚重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和餐点,而中间宽敞的舞池目前则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

    直到现在,我还可以忍受眼前的奢华景象;我博康舒现在虽然落魄,但以前那个有钱老妈也是带我见过不少世面的。

    但当我抬头一看,看见上面那个屋顶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忍受了。

    “那……那屋顶是透明的?”我惊道。

    和水晶柱一样,水晶材质的拱顶式屋顶覆盖着整个舞厅,下方垂吊着无数水晶灯,灯光反照在水晶拱顶上,散作无数霞光,金碧辉煌,简直就像是一条人工银河!

    饶是我那有钱老妈,恐怕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吧?世界上有哪一国的疯子会用水晶盖舞厅的?

    “天啊……这是怎幺办到的?”我不禁昨舌,难怪舞厅没有和大厅连在起,而是独立建在另一个地方。

    转头一看,佐拉面无表情,两眼呆呆地望着屋顶,这已经是来到巴黎后,她第七次露出这种表倩了;还记得上一次是在某个姓氏发音极度困难的设计师店里头看见她变成这样。

    简单来说,她已经被吓呆了。

    “佐拉,喂,傻丫头,醒醒!”我轻轻摇晃她的肩膀。

    “嗯?……啊!”佐拉这才回神,“我……我没事!”

    “小姐先生,两位的位子在这里!”带我们进来的侍从早就跑得远远的,扬声喊道。

    佐拉拉着我的手,似是要掩饰她刚才的失态,迅速奔到那张指定给我们两个人的圆形大桌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桌上那只烤得红光闪亮的全猪,以及它旁边的烤全鸡,还有躺在大白瓷盘里,两条任君宰割的牛腿。白衣小厨站在餐桌旁,拿着切肉刀和叉子,表情跃跃欲试,就等我们一声令下。

    “请两位一边享用,一边等待陛下到来。晚宴要等陛下到场后才能开始。”侍从见我们站定,这才开口道。说完,他便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每张桌子附近都站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只有我和佐拉这附近的桌子没什幺人,而且尽管没有人大声说话,但整个舞厅还是闹哄哄的十分吵杂。

    废话不多说,我马上跟那厨子要了一根鸡腿,张口便啃了起来。佐拉却是说什幺也不吃,或许是昨天晚上已经吃够本了。

    “好奇怪……”佐拉皱眉,低声道。

    “吸坏?”我边吃边问,“咕噜……呼噜?”似乎没办法像佐拉那样满嘴肉还可以清楚说话。

    “我感觉不到土地的魔力了。”佐拉道,“刚刚在走廊土还感觉得到刖,但一进来这里就什幺都感觉不到了……”她眸中越显疑惑,“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刚被屋顶吓到的关系?”我边问边把口中的鸡肉咽下,又甜又咸的还带点酸辣,真好吃。

    “笨蛋,那跟这没关系啦!”佐拉啐道,“巴黎市里面不管哪里都可以感觉到那种魔力耶!”

    “这间舞厅里一定有某种魔法道具,”佐拉斩钉截铁道,“让我的感觉失灵了。”

    “是吗?”我不置可否,反正我从没感受到过任何魔力,就连自己的都感受不到。

    “啊……这幺一说,只有你的魔力我还感觉得到,”佐拉困惑不解,“奇怪,为什幺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啊,那是你的感觉吧?我的感觉现在因为美食的关系,可是一点都无法分心他顾哩。

    “对了,博康舒,前面那个棚子是什幺?”佐拉不再追究,举起手来,好奇地指着舞池前方一个用金色布幔罩起来的方形空间,布幔底下有类似舞台的东西。

    “喔,那个啊,那个是为了让待会儿吃的酒足饭饱,浑身陷入发情状态的贵族男女们,可以有一个正当交配管道,所特别设立的高级配种床啦。”

    “啊……你又在乱说,可不会再被你骗了。”佐拉不悦道,手在我腿上捏了一把,害我痛得差点把手里的鸡肉弄到地上。

    巴黎待了十天,佐拉增长的不只是对衣服的品味,脑袋更多了点常识,害我现在都骗不了她了,实在是有点无趣。

    “快点,那到底是什幺?”佐拉追问道。

    “我哪知道,这舞厅又不是我盖的,你为什幺不去问虚霜娜?”

    突然,乐声响起,从我们刚刚走进的那一道门涌进了一群我作梦也梦不到的家伙。

    “啊、啊!”看见他们,佐拉惊讶地叫出声来,“好多地精喔!”

    只见一狗票和拉尔差不多长相差不多身材的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长长的熄火棒,东摇西摆像是一堆弹珠似地从大门滚进了舞厅里∶这真是太神奇了,莫非巴黎里真的有工厂专事生产拉尔牌香肠人?

    接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团手持各类乐器的乐队,他们又吹又打,漫步走进舞厅,在那个被金色布幔遮掩的棚子附近绕成一圈。

    舞厅里暗了下来,原来是香肠一族把水晶灯里的火熄灭了大半。

    倒是棚子里亮了起来。

    一个人影,或者该说是一个轮廓,映照在金色布幔上,棚子里似乎有人。

    从那身材看起来,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

    “谁是世界上最优雅、最潇洒、最令人敬仰的王?”一道冷冽得足以冻人心肺的声音,在舞厅中缭绕。

    是虚霜娜!我一听,几乎想都没想就说∶“这是虚霜娜的声音!”

    “……你怎幺知道?”佐拉又惊又奇,握住我的手。

    “因为以前在破解丝芬妮体内魔法的时候听过一次……”我回答,第一次看见虚霜娜时那冰冷的诡异触感还记忆犹新。

    “是陛下!”舞厅里所有的人(扣掉我和佐拉)都齐声大喊,把我们吓了一跳。

    “是谁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钻石、黄金,以及容颜?”虚霜娜又问道。她到底在哪?我听见她的声音,整个人发起寒来。

    “是陛下!”舞厅里的人都像发疯一样大喊。

    “啊,一定是魔法!”佐拉双眸闪出一道红光,“某种控制人心的魔法。”

    啪!

    金色布幔被拉了起来,我可以看见香肠人拉尔的系列产品在阴影中吃力的扯着什幺东西,或许就是他们把布幔拉起来的吧。

    轰!

    舞台四周喷出几道烟火,在烛火稀微的舞厅里宛如流星闪耀。

    “朕的子民们!”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朕即路易十四,朕即太阳,朕即法兰西,朕即美!”

    只见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白皮肤,蓝眼睛,双颊醺红的男人站在台上。他右手用镶着巨大绿翡翠的权杖撑地,把重心完全集中在右脚上,左腿伸直,只以脚尖点地(这是他的惯用姿势,如果你看过任何一张他的肖像画,懂我在说什幺),附带一提,他穿的是鲜红的高跟鞋,就是鞋根是1字型的那种。

    他的头上戴着及肩的金色假发,上头的波浪卷弧度之弯曲,结构之复杂,不但是巴黎仅见,我想大概也是世界第一吧。

    “看着朕的手,诸君,”路易卜四笑道,双下巴加口红,真是完美的品味,“你们看见了什幺?”

    伟大的太阳王抬起左手,肥肥的中指上一颗跟我手掌差不多大的钻石戒指像夜明珠一样在舞台上闪闪发光,都快把他的手给完全挡住了∶那玩意要多少钱啊?

    舞厅中顿时被一阵滔天哀叹给淹没,到处都是充满嫉妒与羡慕的叹息与赞叹之声;这些人是怎幺回事?

    “呸,我的天啊。”我连忙把头转开,以免眼睛烂掉,同时低声道,“这家伙的打扮竟然比八年前我离开巴黎时还糟。”

    “博康舒……这个人……他……他就是狗王?”佐拉愕然道,“他身上的打扮……”

    “嗯,这就是为什幺我妈当初带着我连夜离开巴黎的原因……”

    “真是太漂亮了……”岂料佐拉竟然叹道,“没想到有人这幺会穿衣服。”

    我倒!你说什幺?

    再看一眼,这个身材宛如企鹅,穿着金光闪闪镶满徽章、饰品、链带的厚重军外套,配上大蝴蝶领白色波浪襟口衬衫,黑色紧身七分裤,银线丝袜,手工红漆高跟鞋,手里拿着翡翠权杖,头戴金色大卷假发,左手中指还套了颗特大号钻石,光描述他一身行当就可以浪费三十分钟的家伙,你竟然觉得他很会穿衣服?

    天啊,才短短十天,佐拉已经完全被巴黎的淫邪歪风荼毒了吗?看来,我待会有必要用我圣洁的身体来拯救她才行!

    “这是”非洲之心“,诸君,是世界上最美的钻石。”太阳王呵呵笑道,下巴还在抖动不已。

    又是一阵惊呼赞叹。去,只要有食蚁兽之舌就够了,要心干幺?

    接下来,太阳王开始炫耀他身上那件“集全市工匠手艺于一身”的红黑军外套,然后炫耀他手上那根“从大西洋海底挖出来的”翡翠权杖“,中间略微提提假发的事情以后,把一只脚踩在某只可怜的香肠人身上,让大家都可得见他脚上鲜艳的”梦幻蔷薇“高跟鞋。

    就在我无法按捺心中的怒火,准备要把烤全猪扔过去时,她出现了。

    穿着和在场任何人相比都显得朴素许多的鹅黄色晚礼服,虚霜娜走上了舞台,蓝色的卷发和身上的衣服形成鲜艳对比。

    一瞬间,整个舞厅都安静了下来,连太阳王都闭上了嘴巴。

    虚霜娜提起裙子两边,礼貌性地和舞厅里的贵族们行礼,转过头去和太阳王说了两句。

    太阳王表情虽显意犹未尽,仍无奈地点点头。

    “诸君,请尽情享乐!”路易十四道,举起双手,终于换了个姿势,“舞会马上开始!”

    虚霜娜这家伙,连法国国王都得听她的?可以走到台上对着太阳王发号施令,她究竟是什幺人物呀?法国的影子女王?

    首乐响起,几乎是被迫结束个人发表会的路易十四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下舞台,但很快被一群头上顶着“塔楼式高架发型”的贵妇人围住,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等待已久的贵族男女们纷纷涌入舞池,水晶殿堂里瞬间又闹哄哄了起来。

    而虚霜娜,正缓缓朝我和佐拉走来,然而就像是冥冥中有股看不见的力量迫使四周人群迅速逃开似的,她周围半径六公尺内没有半个人敢接近。

    “来了!”佐拉低声喝道,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至于杀气的颜色,当然是红色的。

    “欢迎光临巴黎,佐拉。卓古拉女子爵阁下,以及博康舒先生。”虚霜娜在我和佐拉面前一臂可及之处停步,饶富礼数地捏起裙子,半蹲行礼。

    终于,本作的第三个关键人物出现了,虽然虚霜娜这名字在上一册就已经搞到人尽皆知,但本尊竟然拖到现在才现身;你还真是大牌啊!莫非这就是所谓坏人的特权吗?

    “你想和我们说什幺?要在哪里决斗?你该不会想在这幺多人围观下动手吧?”佐拉悍然道。

    “我只是希望两位可以好妤享受巴黎的夜生活而已。”虚霜娜丝毫不为所动,冰一样的脸上泛出一丝微笑,不过她连笑起来都让我觉得很冷。

    “而且,我希望两位可以重新考虑……”虚霜娜缓缓道,“和我合作的话,就能避免无谓的争斗。”

    “合作?合作什幺?”佐拉冷笑道,。“你要用巴黎促成什幺东西?你抓那幺多小孩子,目的是什幺?”

    “我的目的是让全世界的人都能够永远幸福快乐。”虚霜娜想也不想就答道。

    “啊。哈?”

    “啥?”我和佐拉一听,面面相观,顿时愣住了。

    让全世界的人都幸福快乐?这是哪里的选美小姐的台词啊?这一点都不像是坏人,而且也不该是伏笔老半天才出来的坏人该说的话啊!

    “至于详细细节,只要两位愿意与我化敌为友,我自然会巨细靡遗、一点不漏的告诉两位。”虚霜娜不理会我俩脸上的嘲讽笑意,接着道。

    “叫哈,好烂的谎话,连博康舒都比你高明,你以为你骗得了谁?”佐拉冷笑一声,右手一甩,利爪从手套里弹了出来,看样子是宣战了。

    “看来佐拉女子爵阁下没有这个意思,那博康舒先生呢?”虚霜娜竟然完全不把佐拉放在眼里,也不见她有任何防御的准备,只是转头看着我。

    “那就废话少说,受死吧!”佐拉大喝一声,舞池里的音乐也刚好激昂起来,就像是要掩饰佐拉的攻击一样,真是太巧了。

    “……丝芬妮。”虚霜娜低声道。

    “啊!”佐拉的右手凝结在空中,整个人动弹不得;她愤怒地瞪着虚霜娜,“该死的魔女……果然背叛了我们!”

    从我和佐拉的正后方,一个穿着天蓝色礼服的女子缓步接近,她脸上虽戴着羽毛面具,但从那头乌黑的笔直长发,还有丰满的胸形、纤细的腰身来判断,就是丝芬妮没错。

    “你……丝芬妮……”我万分不解地看着丝芬妮。佐拉之前不是说因为魔法反噬的关系,丝芬妮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吗?为什幺现在又……

    “不错,你果然进步了。”虚霜娜笑道。

    “少说废话,龙之泪呢?”丝芬妮开口道,无十分恶劣,显然对虚霜娜没有好感,“你要不赶快把龙之泪给我,我现在就和佐拉一起杀了你。”

    龙之泪?啊!是丝芬妮之前提过的魔法宝石!莫非她是为了那个东西才……

    “呵呵,”虚霜娜冷笑两声,“龙之泪就在这座水晶舞厅的地下,本来水晶舞厅就是为了掩饰龙之泪的魔力而建造的,你只要下去就找得到,我已把防卫都撤掉了。

    “算你识相。”丝芬妮啐道,走到佐拉背后,在她颈子上套上一副刻着奇怪符号的青铜项圈。

    “跟我来,子爵阁下,”丝芬妮低声道,“这个项圈是很久以前从你的国家流落到西欧来的魔法道具,叫做”黎明的砌锁“,是少数有能力抑制夜灵族力量的道具,套上这个以后,你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了。”

    “你……你这该死的魔女,臭女巫!”佐拉骂道,嗓音里没有了平时的磁性,天啊!

    在丝芬妮的魔力挟持下,佐拉无法抵抗,只能一步一步蹒跚地随着丝芬妮步出舞厅,一路不时回头望着我。

    喂!有没有搞错啊!怎幺会变成这样,佐拉不是内建无敌金手指的吗?只剩我一个人是要我怎幺搞定虚霜娜啊!不是我在夸口,没了女人,我还真是一事无成哩!把佐拉还给我啊!

    “博康舒先生。”就在我万分惶恐,双脚进入颤抖状态,大脑呈现一片空白时,虚霜娜说话了。

    “何不和我共舞一曲?”她笑道,微笑的嘴唇依然冰冷。

    “什幺?”我就像是只冬眠到一半失眠,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雪地上的青蛙,望着被冰封的池塘,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到底是什幺情节,作者是在玩我吗?竟然要我跟女魔头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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