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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伪公主大闹上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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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离合皆天意,风流在宿缘;只因人似玉,赢得貌如仙。

    交颈芙蓉帐,联杯玳瑁宴;谁知上元夜,更获遇蝉娟。

    当夜真生被劫下船,喘息未定。只见一人,方巾艳服,趋进舱内,嘻嘻笑道:“单为真兄,用了一番毒计,今夕得近清标,足遂平生之愿。”

    真生举眼视之,此人非别,即高梧也。心下想道:“原来为我起这祸根,如今既已堕彼局中,我且权时忍耐。”

    主意已定,便假作笑容道:“弟以何待人物,有辱高兄这般雅爱。”

    高梧道:“真兄若不嫌弃高某,誓当生死不忘,然不特为兄美韵,徒怀淫亵而已。因以闯王招贤纳俊,正我辈建功立业之秋,所以屈兄同往,投附闯王。”

    真生应声道:“吾兄所见极是。”

    既而解衣就寝,高梧钻到头边睡下,轻轻抱住,曲尽绸缪。真生坦然依顺,略不推拒。

    高梧喜极,便以肉具耸入,初时仅有四寸长,甚觉丫口宽绰,及往来抽送数百之外,渐渐长满尺许,塞紧臀眼,真生酸痒难禁,每每掀起相凑。

    高梧亦以十分美满,用力频抽,直到黎明,方才歇息。

    真生问道:“吾兄此物,因甚初时短小,以后便有如许之长。”

    高梧道:“我于少时遇一术士,授以养龟之法,故交接时,被着阴水一淋,便即修伟无比。又能坚久不泄,蒙兄厚爱,愿以此方相赠。”

    真生欣然恳乞,即依原方制药,敷养数月,后与妇人交媾,果然长大坚久,比着高梧一般。闲话休题。

    且说在路,晓夜趱行,不消数日,已抵河南。

    候着李自成清晨登帐,各将官参见已毕。王恩用率领高梓三人进见。李贼降阶迎接,礼极谦恭。

    到了殿上,吩咐左右看椅赐坐,李贼从容问道:“寡人凉德,偶以士民所属,不自揣量,欲伸大义于天下。顾今虽则得据中原,邻省未克,幸辱先生俨然赐降,不知有何良策,以教寡人。”

    高梧道:“天命人心,惟归有德,诚以大王之贤,师旅之众,长驱至楚,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矣,焉有不服者哉。”

    李贼大喜,许以得了湖广,即除官职。

    当夜排宴款待,上首坐着李贼,两傍一带坐下,乃是宋矮子,高杰,王恩用等二十余人,酒后喧哗,绝无尊卑体统。

    真生暗暗窃笑道:“此乃鼠贼,无能为也。”

    自后探听李自成点集军马,果欲先犯楚地,将图乘间逃归,报于子昂夫妇,一同远遁。

    忽一日,二高俱以拜客远出,真生低首寻思,徘徊于廊庑之下,背后有人唤他道:“这也奇怪,那生好像真郎,为何却在此处?”

    真生抬头一看,不觉失惊道:“你是灵芸姐,因甚亦在这里?”

    灵芸泣道:“妾与二娘躲避不及,一同被劫下船,过得一晚,又与二娘分散,妾被高梓强占在此。”

    真生听说蕙娘亦被贼掳,止不住眼眶边泪珠滚下。

    即到王恩用宅内,细细察访,并无踪影,又探听得李自成有女,名唤翠微,年方一十七岁,生得月貌花容,能会骑马射箭,往往检选美貌男子,留入帐中淫媾。

    真生得了这个消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以果饼,分啖李自成营内小儿,着令歌道:真连城,赛美人,红楼少妇争掷果,难买真郎一片心。

    那些儿童,一传两,两传三,唱得热闹。自内至外,纷纷遍满,这歌声传入李翠微耳内,唤过心腹人张梅以问之。

    张梅禀道:“这真连城,名唤楚玉,乃是黄州人氏,随着高秀才,投顺候用。为他姿容美丽,宛像一个妇人,所以儿童每每歌唱。”

    翠微道:“候着闲瑕时,你可唤来见我。”

    张梅喏喏应声而退。

    一日中午,真生正在街上闲走,忽听得远远吆喝,回首看时,只见枪戟横空,仪卫众盛,那持棍的,向着真生大喝道:“公主娘娘鸾驾到了,你是什人,辄也胡行不避。”

    真生故意慢腾腾的,闪入房檐之下,恰值李翠微马头相近,翠微一眼觑见真生,便把绳带住,唤过张梅吩咐道:“你去问那滴水下站着的,那个后生,叫做什名字,还是何等样人?”

    张梅道:“不用问得,这个就是奴婢禀过的,唤做真连城。”

    翠微微带笑容,便叫请来相见。真生走近马首,长揖不拜。

    李翠微道:“卿就是黄州真楚玉?俺帐下少一书算的,卿若未就外员,何不到我跟前,权为记室。”

    真生道:“荷蒙娘娘青眼,只因真某,依附高秀才而来,被他压束,须得娘娘懿旨,吩咐高生,才敢侍奉辇毂。”

    李翠微便唤:“张梅,你随着真生回寓,传我之命,晓谕高秀才一声,就要作速同来宫内侍候。”

    吩咐毕,催趱仪从,加鞭骤马而回。

    因见了真生美丽无双,心下暗暗欢喜,坐在后厅,等了半晌,张梅气喘吁吁,进来禀道:“小的同着真生去见高梧,即宣娘娘令旨,岂料高秀才,出言不逊,就将真生夺去藏匿,不敢迟延,就来回覆。”

    翠微大怒道:“何不就将高梧那厮,锁来见我。”

    张梅道:“高梧倚藉王都使之势,近日又与将军高杰,结为兄弟,故敢违逆娘娘,小的每不奉上命,民敢轻易触犯。”

    翠微道:“既如此,就着你去,召那高王二将到来,待我亲自吩咐,不怕他不将真生送至。”

    张梅道:“二将既为高梧心腹,娘娘若与理论,他必满口胡赖,愈发把那真生远远的藏匿过了,所谓打草蛇惊,反为不美。依着小人,明后日乃上元节夕,娘娘宜速禀过王爷,诏谕全城百姓,着令轮纳各色异巧花灯,即于宫楼前,结起鳌山一座,遍选上等乐户,承应吹打,近来有一妓女,名唤花六娘,喉咙轻爽,每一发声,远远绕梁,娘娘既有绝才,何不新翻元宵艳曲,即设宴于万花楼下,一边令花六娘巧啭歌喉,一边多着伶人跳狮跳猱,百般戏舞。传谕各役,不许阻挠看灯,听凭出入,如此则高梧那厮,必与真生同来看玩,俺这里预选勇壮,扎缚整齐,靠着鳌山四面埋伏,只听小人击着灯盏为号,轻轻的密将真生抢入内宫,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是个绝妙的上策。”

    翠微大喜道:“汝言甚是有理。”

    遂即一一依计而行。

    到了十五日,已牌时候,鼓声三响。

    李翠微浓妆艳束,出宫升座,点齐将士,先唤游击晁明罡,给予令旗道:“汝带本名下一百步兵,俱要白盔白甲,屯扎在鳌山南首,倘有看灯奸细,乘机造乱,急出救援。”

    又唤守备渖奇文,张汝信,卢元等,着令带领人马,分守东西北隅三处,又着令勇士陈翼等四名,只看张梅指点,便将真生抢入内营,一一传令已毕。各人自去整备,不消细述。

    那一夜,灯火鳌山之盛果然无比,满城士庶,听说公主娘娘亲制艳曲,着那有名歌妓花六娘单唱,无不携老挈幼,争来看玩。

    只见李翠微穿着大红绣蟒,坐在软玉屏前,锦幔底下,旁边站着花六娘,按板唱道:山灯渔犯灯如画,人如蚁,总为赏元宵。妆点出锦天绣地,抵多少闹攘攘,笙歌喧沸,试问取今夕是何夕。这相逢忒煞奇,轻轻说与他,笑声要低。虽则是灯影堪遮掩,也要虑露容光惹是非。爱煞他果倾城婉丽,(玉芙蓉)害相思。经今日久甫,得效于飞。

    锦庭乐(锦缠道)笑他每每振盈盈,村的俏的,男女混相携。更喧哗打着灯谜。(满庭芳)且和你离芳街,步星桥,略一徙倚,递歌声落梅浓李,响铜壶玉漏频滴。(普天乐)一任他攘攘熙熙,偏咱巧遇是这上元之夕。

    朱奴儿犯一处处灯辉月辉,一阵阵喧填鼓鼙,一曲升平贺圣禧,大家羡皇都佳气。从今后岁岁如斯,(玉芙蓉)愿和伊,一只永拟凤鸾栖。

    六令夜阑风起,荡春衫香霭遥飞。金鞭欲下马频嘶,归去也。月西移,听云嗷隐隐朱门里。

    尾声归来重把栏杆倚,慢慢的唱和新诗赠月姨,直等那斗转参移始掩扉。

    原来李翠微,诗词歌赋,无不精工,这一篇曲内,就寓会着真生的意思。故有今夕何夕,相逢忒奇之句。

    且说高梓,高梧,晓得李氏营前,搭彩张灯,十分繁盛,意欲看赏一遍,又恐真生要去,惹起是非,便央王恩用拨遣兵勇五十名,跟随同往。

    只见人山人海,挤满街路。那些兵勇,倚着都使势头,奋力向前,逢着就打。所以高梧辈,挨得进去,直至绣幔底下,足有万碗花灯,照耀如同白日。

    真生远远的望见李翠微,妆扮得十分美艳,宛像那天仙玉女。又见那香案边,威仪济济的站着张梅。

    真生毕竟乖巧,趁着众人一涌,便把高梧撇下,一直挤到张梅肩侧,张梅早已留心,就将灯盏当当击响,陈翼即从人队里,蓦地跳出,轻舒猿臂,竟把真生轻轻的抱放肋下,鼓勇如飞,向着营内而去。

    高梧望见,不觉大惊,连声疾呼道:“有能为我夺得真生转来,定应重赏。”

    那些兵勇,都是绿林剪径之辈,看见筵席上罗列着金银器皿,巴不得乘势抢掠,就把执事员役,一连杀死数人。

    不提防令旗一展,南有晁明罡领兵杀进,北有渖奇文率众救援,东西两路,又有张汝信、卢元等,一同冲至,登时团团围住,搜出高梓、高梧,剁做肉泥。

    此时李自成还在正殿上,同着众贼饮酒。

    翠微亲自进去禀道:“都使王恩用造反,引任奸细高梧,领兵抢掠,杀死孩儿手下兵役五名,伏乞父王发兵剿捕。”

    李自成大惊道:“那王恩用孤家待他不薄,怎忍谋叛,其中必有主谋作反,须要一一查究正法。”

    高杰惟恐牵累及已,连忙禀道:“既是王恩用谋为不轨,臣愿领兵抄斩,以靖国难。”

    李自成点头依允,高杰登时点起本部军马,围住了王恩用内宅,不分老幼,合门击杀。不题。

    再说真生,挤到张梅身边,意欲央他报与翠微,忽被陈翼拦腰抱住,一直奔进内房,心下暗暗惊喜。

    只见房内设酒一桌,放着两副杯筋,就有十余个美貌妇女,担茶送菜,竞露殷勤,坐了好一会,方见一班侍卫,簇拥着翠微走进,连声吩咐道:“夜深了,只留文玉,贾娥在房侍候,其余各自回避。”

    真生慌忙起身迎接,翠微带笑说道:“只为高梓无礼,顷已禀过父王,连着王恩用一并伏诛。已曾吩咐备酒,与卿少述。”

    真生道:“念某一介书生,三尺微命,过蒙娘娘俯赐恩波,已出望外,怎敢并坐饮酒。”

    翠微道:“真郎说哪里话来,妾父叛据一隅。虽有雄兵百万,然以天命人心所属,尚未知是谁家之天下,故今夕之会,非图苟且为欢,实欲细表衷杯,幸勿过逊。”

    须臾,酒过数巡,翠微又道:“妾才十七,似与君齿相方,愚鄙之思,愿以终身托付白首,虽不传言于媒妁,请命于父母,然以草昧之时,难拘恒礼,自今一订,矢志不易,惟君永念,勿得辄有二三。”

    真生低低道:“虽蒙娘娘殊恩见爱,但恐物议易生,不致有他患否?”

    翠微道:“君真书生,不脱腐儒之气,妾今部下所统马步将士,共有一万余人。生杀之权,皆妾自主,何况闺阁之内,情欲之私,谁敢妄生议论,但请勿忧。”

    只见文玉,贾娥双双跪下道:“王爷传令,明日午时三刻,亲督大兵十万,往取湖广,料想娘娘必要护驾从征,试听那铜壶中,玉漏将残,幸乞暂停议论,早早安寝罢。”

    翠微笑道:“奴婢每言之有理,且待破了武昌,当与爱卿图一痛快。”

    即命收拾,站起身来,携着真生之手,同进卧房。即唤贾娥放下绣帏,解衣就榻。

    交合之际,翠微既非元身,真生那件话儿,亦仅有五寸余长,所以轻轻插入,便堪往来驰骤,情波既洽,狂荡愈深。

    俄而抽到数百之外,渐觉肉具又粗又长,外与阴门紧凑,间不容发,内则直抵含葩,旁无余隙,恰像依着牝户生下来的。

    翠微口内咿咿呀呀,娇声婉转,连连唤道:“快哉!死也死也!卿岂仙耶!为何生得这般妙物,把我内中紧紧塞满,似酸非酸,似痒非痒,线一抽顶,只觉遍身爽快。若再一会,我的魂儿只怕要飞去了。”

    真生听见妖声浪气,愈觉兴浓,便把双腿掮搁臂弯,着实冲突,足有一千余抽。抱住问道:“鄙人不才,可以中得娘娘之意?”

    翠微笑道:“郎君非仙即怪,不然怎有如许本事。实不相瞒,妾自破体以来,曾经几番作乐,纵使态貌有如郎君这样俊俏的,那件话儿,怎得长又长,大又大,就是阳物修伟的也有,怎及得这般坚久不泄;便有通宵不倦的,那比得爱卿风流知趣,温雅近人。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卿真如意君也。”

    说罢,即以臀儿高高突起,真生兴如火炽,便即狠命射进,尽根抽送,又有千余,方罢了事。

    只听得鼓声三响,李自成早已升帐点兵,翠微亦即起身梳冼,传令将士作速披挂听点。

    真生为着母亲在家,惟忍乱兵冲散,力恳翠微,发兵先往。

    翠微便向李自成,请为前部先锋,带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前来。所过州县,官民人等,无不远远迎接,开城出降。

    及到了武昌府,安营扎驻,以待闯贼大队人马到齐,再议征进。真生禀过翠微,同着张梅,带兵一千,前往靳水县内,迎接邬氏到营。

    谁知李贼未到,本地土寇已先倡乱,满城百姓纷纷移徙,东窜西逃。进入家里,单单剩得几间空房,不惟邬氏不知去向,连那左右邻居,并无一个。

    真生不胜凄怆,踌躇叹息了一会,只得回到武昌,再作区处。

    时李自成已与翠微合兵,遂由潼关,直抵京师,至三月十九日,攻破了彰义门,李贼借居宝位,便将文武各官,拷打追赃。

    那些众贼,纷纷的抢掠民财,奸淫妇女,无所不至,把一座锦绣都城,搅得来天昏地暗。

    真生看了这般局面,料想不成大事,若非远遁,祸必及身。

    一日早起,乘着翠微入宫去了,急忙收拾金珠细软,揣在怀里,骑了一匹骏马,打从春明门,驰骤而出。

    守门贼将拦住盘诘,真生厉声叱道:“吾奉公主娘娘将令,为有紧急军情,要往城外打探,汝敢拦阻?”

    贼将认验,果有公主令旗,便笑道:“大哥不要发恼,奉着皇爷严旨,凡有军民出入,须要逐一查验。俺弟兄们奉公守法,怎敢懈驰,大哥既系娘娘将令,悉听尊便。”

    真生赚得出城,惟恐翠微遣人追赶,检着小路,星夜向南而走。

    正是:宁离绣帐抛鸳偶,岂向潢池窃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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