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跛足失德养男宠 入宫观傩得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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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来了很多藩国使者，父皇明日要举办大朝会，想来正月里会很热闹，恪弟今年在都城多留些时日，过了正月再走吧，也好顺便帮助父皇分忧。”太子不乏诚恳的道。今年万邦来朝，虽然使节之事多由鸿胪寺主持，但作为皇子尤其是太子，自然要与各国皇子王爷有所接触，礼待外宾也是他们的义务之一。如果有李恪在这边帮衬他，便能增添很大的助力，不说如虎添翼却也能省出他的很多时间了。
“臣弟自是愿为父皇和殿下分忧，只是臣弟身为藩王，不可在京都停留过久，还是要看父皇的旨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李恪吃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又说，“按律臣弟上元节之后便要离京了，如蒙殿下不弃，在臣弟离京之前会尽量多来为殿下分忧的。”
“那就多谢恪弟体恤了，哈哈哈。”李承乾笑笑也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左春坊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听起来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不消片刻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承乾兄，你怎的这样磨蹭？”来人身穿翠绿色的衣袍，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束起，面若桃花，细长的眉眼带着一丝女孩子才有的柔媚，却又与棱角分明的面庞完美的结合，又稍显出一丝男人的阳刚，粉红色的薄唇镶嵌在高挺的鼻子下方，嘴角总是隐隐的勾起一丝笑容。
这人不认得李恪，但见李恪的装扮便知是个皇子，于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慌，赶紧半低下头，“奴婢不知有贵客在此，唐突了贵客和太子，还请殿下降罪。”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嗯，知错就好，你先出去吧，我与吴王有事相谈。”李承乾轻轻抬手，示意对方起身并没有降罪于他。
原本那人进来之前对太子的称呼就已有逾矩，李恪本以为是哪个高官的子侄，只当关系甚笃，虽有逾矩却也没有过多在意。而后那人见到他之后又自称奴婢显然身份低微，李恪思忖着那人前后不同的态度和言行再结合李承乾现在对他的放纵态度，不仅心中疑惑更盛。
“太子殿下果然仁厚。”李恪不露声色的称赞了一句。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恪的表情，没见异样才说，“那是自然。”
李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那男子的长相和身段绝不是一般的奴仆，李承乾刚刚提到了优伶，想来不是戏班子的就是乐坊的，不经通禀直接推门而入，开口就是承乾兄，怎么看关系都是非同一般，其中定有内情，但李恪也不至于傻到直接跟太子打探虚实，这事只能侧面打探了。
李恪跟李承乾两个人兄友弟恭的聊了些李恪在安州的生活以及回长安路上的见闻和长安这一年来的变化，到了晚宴前一个时辰两个人才相伴去往太极宫甘露殿，准备与皇上妃嫔及其他一众皇子宫人去两仪殿观傩了。兄弟二人到了甘露殿时，后妃中有一些人已经到了，这些女人不能日日得见夫君自然在能见的时候早些过来，此时贵妃和贤妃正在跟李世民聊着。
李承乾和李恪到的晚，拜见过父皇之后，只听到韦贵妃说了一句，“陛下稍后就可以见到了，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贤妃也附和着说是，而一旁的韦昭容却一脸悻悻不太高兴的样子。李恪明白，这皇宫里又要进新人了，帝王就是这样，后宫佳丽三千人都不嫌多，因为不止要满足他个人的喜好，也为国家开枝散叶，而且还要平衡朝堂上各方势力与后宫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他娶两个就觉得应付不来，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在这些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
很快人就齐了，锦公公也进来回禀说傩戏已经准备停当，于是皇上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数百人一起往两仪殿走去。驱傩逐疫是我国古代除夕的重要祭祀活动，驱傩分为两种，一种是国傩，另一种是民间的驱傩。国傩顾名思义，是国家级的傩舞，就是皇族主办的，唐朝的国傩由太常寺主持举办，场面极为盛大。而民间的驱傩相对国傩来说形式大同小异，只是规模小一些，也不如国傩那样热闹。
国傩的观众不只有皇族的人，朝廷官员及其家属也可参加，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属于自己家的观傩位置，各官员按照品级和所属部门分区在两仪殿前的廊下落座，其他官宦家庭也可以进宫观傩，但是就要在外围观看了。而徐惠的父亲徐孝德身为将作监监丞属于从六品的官职，没有专属的观傩棚，而其自身也不是愿意往权利中心靠拢的性格，站在外围观傩不如一家人在家相守来的实在，因此往年并没有入宫观看国傩。
但是由于年后徐惠就要进宫了，这次国傩太常卿为徐家专门设置了观傩位置，与三品大臣在同一区域，离正殿位置比较近，方便皇上传诏徐家人答话。这时已近酉时，天色渐暗，候在外面的官僚及其家属陆续走到两仪殿前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徐父也带着徐惠在宫人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惠这天身穿鹅黄百褶衬纱棉裙，足蹬浅棕色掐边鹿皮小靴，腰系千丝万缕嫩绿绦，耳佩泪滴点点珍珠坠，半绾青丝以鹅黄缎带束发，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锦缎面的羊皮大氅。原本馨儿要给她画特别正式的装，可是奈何徐惠实在不能适应那种看起来有点儿像日本艺妓似的妆容，短粗的眉毛，圆溜溜的小红嘴唇，两坨高原红似的腮红，咦······还是算了吧，想都不敢想。于是在徐惠的强烈要求下只是轻施脂粉，淡扫蛾眉，如此淡淡的颜色放在现代并不显眼，但在那些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中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临近的大臣家的女儿看见徐惠这样的妆容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情，又见徐孝德身着六品朝服却与三品大员坐在同一区域，便三两个凑在一起纷纷议论起来。他们的议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消片刻便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主角入场了。
大臣们都坐好后，没有让大家久等，皇上便带着他的妃嫔和儿女出现在两仪殿前，离他最近的便是四妃和太子，而太子边上则跟着李恪李泰等一众皇子，四妃身后也跟着九嫔、世妇等其他妃嫔。皇族一一落座之后国傩就正式开始了。徐惠作为一个现代人哪见过傩戏啊，所以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殿前的那些画的花花绿绿的人。
太常卿及少卿押乐正道西阁门，太常寺丞与太乐署令、鼓吹署令、协律郎并押乐在殿前。仪式的规模比较大，仅配合仪式的“跑龙套”人员，就有500人。他们衣朱褶素襦，戴面具，六人一列，列阵于两仪殿前的广场上，嘴里唱着徐惠听不懂的“歌词”。徐惠注意到场上那些“跑龙套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孩子，据说那些孩子在这个仪式中叫“伥子”，就是指参与驱傩仪式的12-16岁的童男童女。这个伥子就是指传说中被老虎咬死的人变成的鬼。伥鬼帮着老虎伤人，帮虎吃食！成语“为虎作伥”就是这么来的。
傩戏大概进行了一刻钟左右，李世民叫来身边的宦官总管培安，吩咐他去西廊下将徐家父女二人带过来，培安忙朝着西侧的这群大人走来。一些大臣的女儿又开始纷纷议论，不知道培安总管亲自过来所为何事。
“徐监丞，陛下宣您和徐小娘子一同过去。”培安恭敬的跟徐孝德说，而一旁的大臣们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什么。徐孝德应了一声便带着徐惠起身在众大臣身后绕了过去。见到徐家父女二人离席跟着培安去往正殿廊下了，众人不由得纷纷猜测这父女二人是什么角色，为什么身为六品大臣却能与三品大员同席而坐，竟然还能带着女儿一同去觐见皇上。有些聪明的已经开始打算一会儿散了要找徐家父女攀谈一番了。
到了正殿廊下徐孝德带着徐惠对皇上妃嫔及众皇子公主跪拜行礼，徐惠低着头对天子说出新年的祝福，“臣女徐惠叩见陛下，恭祝陛下福庆初新、寿禄延长！祝我大唐社稷永固、国泰民安！”这点儿词说的这个别嘴，平时净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了，突然这么说真是不习惯，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在人家的地盘儿呢。
李世民听见这脆生生的声音心情不错，“抬起头来”他隐约见这女子打扮十分淡雅，却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原本只是听说她很有才情，今天又见她淡然的气质，心中不由得更添喜爱之意。
“臣女遵旨。”说着徐惠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睛则是望向天子的靴子，毕竟电视剧没少看，想当初嬛嬛选秀的时候不就是抬头垂目的嘛，这个她学得来。
“你怕朕？”李世民玩味的问了一句。
“臣女不怕。”徐惠听李世民这样问心中轻叹，古代的皇上就是这样，还想让人敬着你，又不想让人表示出来对你的恐惧。
“哦？这是为何？”李世民听了此话唇边的玩味之意更浓，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湖州才女是果然机敏过人才情卓著，还是徒有虚名只会背书。
“自古以来只有暴虐无道的君主才会让世人害怕和躲避，他们认为要用严苛的制度和暴虐的性子才震得住百姓，只有百姓都惧怕君主，这个天下之主才能坐得稳。”徐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感受到身边的气氛没有太大的变化，才尝试着又说，“而陛下素来以德服人，以仁治世，贞观初年臣女虽然还小，但'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来归狱'的佳话臣女仍然听家父讲过，这样的仁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开玩笑，堂堂来自21世纪的灵魂，这些大事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有了论据，这种拍马屁的话还不是说来就来？
“那你为何不敢看朕？”李世民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这个女孩有些意思。
“臣女觉得未经允许而与您直视是为大不敬。”笑话，要是直接看了不被降罪才怪呢。
“哈哈哈，朕准你看看朕。”李世民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两侧廊下观傩的众臣不仅纷纷侧目偷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原本徐惠以为皇上是一个极其威严的存在，大过年的一定是穿着那种特别繁琐的服饰，一个满是流苏的帽子把脸遮住。没想到此时皇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带着流苏的帽子只是一根簪子绾住一个道士鬏，露出一张十分硬朗的面容。不得不说李世民长得还挺好看的嘛，男人味十足，尤其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有韵味的时候······想到这，徐惠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变得庄重，也还是让皇帝看出她的一丝笑意。
“哈哈哈！很好！果然是朕选中的人！赏！哈哈哈！”李世民大手一挥，培安便领人将准备好的赏赐捧了出来。徐惠方才的话让李世民心里很是舒服，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尤其是这马屁拍的这么高级，另外这姑娘的眼神和表情无不表示她对自己有兴趣，这让李世民心里很舒服，不是对金钱和权利的兴趣，而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对他的兴趣。
“今年来了很多藩国使者，父皇明日要举办大朝会，想来正月里会很热闹，恪弟今年在都城多留些时日，过了正月再走吧，也好顺便帮助父皇分忧。”太子不乏诚恳的道。今年万邦来朝，虽然使节之事多由鸿胪寺主持，但作为皇子尤其是太子，自然要与各国皇子王爷有所接触，礼待外宾也是他们的义务之一。如果有李恪在这边帮衬他，便能增添很大的助力，不说如虎添翼却也能省出他的很多时间了。
“臣弟自是愿为父皇和殿下分忧，只是臣弟身为藩王，不可在京都停留过久，还是要看父皇的旨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李恪吃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又说，“按律臣弟上元节之后便要离京了，如蒙殿下不弃，在臣弟离京之前会尽量多来为殿下分忧的。”
“那就多谢恪弟体恤了，哈哈哈。”李承乾笑笑也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左春坊外忽然想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听起来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不消片刻便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承乾兄，你怎的这样磨蹭？”来人身穿翠绿色的衣袍，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束起，面若桃花，细长的眉眼带着一丝女孩子才有的柔媚，却又与棱角分明的面庞完美的结合，又稍显出一丝男人的阳刚，粉红色的薄唇镶嵌在高挺的鼻子下方，嘴角总是隐隐的勾起一丝笑容。
这人不认得李恪，但见李恪的装扮便知是个皇子，于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慌，赶紧半低下头，“奴婢不知有贵客在此，唐突了贵客和太子，还请殿下降罪。”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嗯，知错就好，你先出去吧，我与吴王有事相谈。”李承乾轻轻抬手，示意对方起身并没有降罪于他。
原本那人进来之前对太子的称呼就已有逾矩，李恪本以为是哪个高官的子侄，只当关系甚笃，虽有逾矩却也没有过多在意。而后那人见到他之后又自称奴婢显然身份低微，李恪思忖着那人前后不同的态度和言行再结合李承乾现在对他的放纵态度，不仅心中疑惑更盛。
“太子殿下果然仁厚。”李恪不露声色的称赞了一句。
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恪的表情，没见异样才说，“那是自然。”
李恪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那男子的长相和身段绝不是一般的奴仆，李承乾刚刚提到了优伶，想来不是戏班子的就是乐坊的，不经通禀直接推门而入，开口就是承乾兄，怎么看关系都是非同一般，其中定有内情，但李恪也不至于傻到直接跟太子打探虚实，这事只能侧面打探了。
李恪跟李承乾两个人兄友弟恭的聊了些李恪在安州的生活以及回长安路上的见闻和长安这一年来的变化，到了晚宴前一个时辰两个人才相伴去往太极宫甘露殿，准备与皇上妃嫔及其他一众皇子宫人去两仪殿观傩了。兄弟二人到了甘露殿时，后妃中有一些人已经到了，这些女人不能日日得见夫君自然在能见的时候早些过来，此时贵妃和贤妃正在跟李世民聊着。
李承乾和李恪到的晚，拜见过父皇之后，只听到韦贵妃说了一句，“陛下稍后就可以见到了，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贤妃也附和着说是，而一旁的韦昭容却一脸悻悻不太高兴的样子。李恪明白，这皇宫里又要进新人了，帝王就是这样，后宫佳丽三千人都不嫌多，因为不止要满足他个人的喜好，也为国家开枝散叶，而且还要平衡朝堂上各方势力与后宫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他娶两个就觉得应付不来，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在这些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
很快人就齐了，锦公公也进来回禀说傩戏已经准备停当，于是皇上带着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数百人一起往两仪殿走去。驱傩逐疫是我国古代除夕的重要祭祀活动，驱傩分为两种，一种是国傩，另一种是民间的驱傩。国傩顾名思义，是国家级的傩舞，就是皇族主办的，唐朝的国傩由太常寺主持举办，场面极为盛大。而民间的驱傩相对国傩来说形式大同小异，只是规模小一些，也不如国傩那样热闹。
国傩的观众不只有皇族的人，朝廷官员及其家属也可参加，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属于自己家的观傩位置，各官员按照品级和所属部门分区在两仪殿前的廊下落座，其他官宦家庭也可以进宫观傩，但是就要在外围观看了。而徐惠的父亲徐孝德身为将作监监丞属于从六品的官职，没有专属的观傩棚，而其自身也不是愿意往权利中心靠拢的性格，站在外围观傩不如一家人在家相守来的实在，因此往年并没有入宫观看国傩。
但是由于年后徐惠就要进宫了，这次国傩太常卿为徐家专门设置了观傩位置，与三品大臣在同一区域，离正殿位置比较近，方便皇上传诏徐家人答话。这时已近酉时，天色渐暗，候在外面的官僚及其家属陆续走到两仪殿前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徐父也带着徐惠在宫人的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徐惠这天身穿鹅黄百褶衬纱棉裙，足蹬浅棕色掐边鹿皮小靴，腰系千丝万缕嫩绿绦，耳佩泪滴点点珍珠坠，半绾青丝以鹅黄缎带束发，身上披着一件鹅黄色锦缎面的羊皮大氅。原本馨儿要给她画特别正式的装，可是奈何徐惠实在不能适应那种看起来有点儿像日本艺妓似的妆容，短粗的眉毛，圆溜溜的小红嘴唇，两坨高原红似的腮红，咦······还是算了吧，想都不敢想。于是在徐惠的强烈要求下只是轻施脂粉，淡扫蛾眉，如此淡淡的颜色放在现代并不显眼，但在那些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中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临近的大臣家的女儿看见徐惠这样的妆容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情，又见徐孝德身着六品朝服却与三品大员坐在同一区域，便三两个凑在一起纷纷议论起来。他们的议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消片刻便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主角入场了。
大臣们都坐好后，没有让大家久等，皇上便带着他的妃嫔和儿女出现在两仪殿前，离他最近的便是四妃和太子，而太子边上则跟着李恪李泰等一众皇子，四妃身后也跟着九嫔、世妇等其他妃嫔。皇族一一落座之后国傩就正式开始了。徐惠作为一个现代人哪见过傩戏啊，所以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殿前的那些画的花花绿绿的人。
太常卿及少卿押乐正道西阁门，太常寺丞与太乐署令、鼓吹署令、协律郎并押乐在殿前。仪式的规模比较大，仅配合仪式的“跑龙套”人员，就有500人。他们衣朱褶素襦，戴面具，六人一列，列阵于两仪殿前的广场上，嘴里唱着徐惠听不懂的“歌词”。徐惠注意到场上那些“跑龙套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孩子，据说那些孩子在这个仪式中叫“伥子”，就是指参与驱傩仪式的12-16岁的童男童女。这个伥子就是指传说中被老虎咬死的人变成的鬼。伥鬼帮着老虎伤人，帮虎吃食！成语“为虎作伥”就是这么来的。
傩戏大概进行了一刻钟左右，李世民叫来身边的宦官总管培安，吩咐他去西廊下将徐家父女二人带过来，培安忙朝着西侧的这群大人走来。一些大臣的女儿又开始纷纷议论，不知道培安总管亲自过来所为何事。
“徐监丞，陛下宣您和徐小娘子一同过去。”培安恭敬的跟徐孝德说，而一旁的大臣们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什么。徐孝德应了一声便带着徐惠起身在众大臣身后绕了过去。见到徐家父女二人离席跟着培安去往正殿廊下了，众人不由得纷纷猜测这父女二人是什么角色，为什么身为六品大臣却能与三品大员同席而坐，竟然还能带着女儿一同去觐见皇上。有些聪明的已经开始打算一会儿散了要找徐家父女攀谈一番了。
到了正殿廊下徐孝德带着徐惠对皇上妃嫔及众皇子公主跪拜行礼，徐惠低着头对天子说出新年的祝福，“臣女徐惠叩见陛下，恭祝陛下福庆初新、寿禄延长！祝我大唐社稷永固、国泰民安！”这点儿词说的这个别嘴，平时净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了，突然这么说真是不习惯，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在人家的地盘儿呢。
李世民听见这脆生生的声音心情不错，“抬起头来”他隐约见这女子打扮十分淡雅，却看不清楚具体的模样，原本只是听说她很有才情，今天又见她淡然的气质，心中不由得更添喜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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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不怕。”徐惠听李世民这样问心中轻叹，古代的皇上就是这样，还想让人敬着你，又不想让人表示出来对你的恐惧。
“哦？这是为何？”李世民听了此话唇边的玩味之意更浓，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湖州才女是果然机敏过人才情卓著，还是徒有虚名只会背书。
“自古以来只有暴虐无道的君主才会让世人害怕和躲避，他们认为要用严苛的制度和暴虐的性子才震得住百姓，只有百姓都惧怕君主，这个天下之主才能坐得稳。”徐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感受到身边的气氛没有太大的变化，才尝试着又说，“而陛下素来以德服人，以仁治世，贞观初年臣女虽然还小，但'怨女三千放出宫，死囚四百来归狱'的佳话臣女仍然听家父讲过，这样的仁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开玩笑，堂堂来自21世纪的灵魂，这些大事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有了论据，这种拍马屁的话还不是说来就来？
“那你为何不敢看朕？”李世民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这个女孩有些意思。
“臣女觉得未经允许而与您直视是为大不敬。”笑话，要是直接看了不被降罪才怪呢。
“哈哈哈，朕准你看看朕。”李世民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两侧廊下观傩的众臣不仅纷纷侧目偷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原本徐惠以为皇上是一个极其威严的存在，大过年的一定是穿着那种特别繁琐的服饰，一个满是流苏的帽子把脸遮住。没想到此时皇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带着流苏的帽子只是一根簪子绾住一个道士鬏，露出一张十分硬朗的面容。不得不说李世民长得还挺好看的嘛，男人味十足，尤其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有韵味的时候······想到这，徐惠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变得庄重，也还是让皇帝看出她的一丝笑意。
“哈哈哈！很好！果然是朕选中的人！赏！哈哈哈！”李世民大手一挥，培安便领人将准备好的赏赐捧了出来。徐惠方才的话让李世民心里很是舒服，谁不喜欢听好话呢，尤其是这马屁拍的这么高级，另外这姑娘的眼神和表情无不表示她对自己有兴趣，这让李世民心里很舒服，不是对金钱和权利的兴趣，而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对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