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梁右琛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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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右琛18岁生日，2010年二月的那个早晨，被梁右彬七点拖起了床。那天梁右彬还挺兴奋的，“小崽子，赶紧的，哥哥教你做人！”陈妈都觉得挺反常，偷偷笑话他。
早饭无比隆重，洗漱并没有消除梁右琛的困意。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一侧，打着哈欠，直到他低头看见餐盘里早餐，才惊醒：“大哥！早饭吃什么这玩意儿阿！”梁右彬面无表情坐在对面优雅地吃着，“快点，空运过来的，一会不好吃了。”梁右琛低头，盘子里赫然放着六个牡蛎。“哥你吃错药了？”梁右琛嘴里碎碎念。“快点补补。”梁右彬揪着牡蛎底部，吸溜，牡蛎滑进他的口中。“补个毛啊！”梁右琛碎碎念，磨磨唧唧吃完了那顿早餐。
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梁右彬上前跟老头打招呼：“严叔叔。”严叔叔拉着年轻人打开工具箱，梁右彬把梁右琛拉过来叫人，随即上前扒梁右琛的衣服。梁右琛一脸迷茫：“哥你疯了？”严叔叔看起来很和蔼，拿出皮尺道：“少爷，别怕，梁家的西装都是我做的，大少爷跟我说了，今天是你成人礼，以后总得有一套合身的正装才是。”梁右琛不情不愿地伸着双臂任由严叔叔量着。
上上下下，一个小时过去了，严叔叔拿出纹样给梁右琛选，“这个不行。哎这个跟小姑娘似的。这个马马虎虎吧。这个太老气了，他适合青春一点的。”
“你有完没完啊？”梁右琛吼着一直碎碎念的梁右彬。梁右彬也不说话了。梁右琛再次低下头，看着一个藏青色的款式，简单的纹样，对严叔叔说：“就它了。“好眼光！”严叔叔竖起大拇指。随即带着学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个小时后，梁右彬的车子停在高尔夫球场，梁右琛已经快睡过去了。梁右彬大掌一挥扇醒梁右琛。“嗷！”梁右琛一声怨吼：“你平时也这么对你女朋友吗？”梁右彬冷笑：“我倒是想有。”梁右琛叽歪道：“你能有才怪。”梁右彬嘴角一勾：“我要想有随时。”“切。那些谁想当你女朋友。”
四个小时过去了，梁右琛已经快睡倒在草坪上。中午吃的也华而不实。梁右彬已经在不远处和几个后面到的女人打得火热，都是他的那些朋友，又牵扯生意，又牵扯私情，扯不清楚。
躺在草坪上，梁右琛只想着一个人。两年多了，不知道她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开心。他知道梁右彬在背后一直在为木子提供着各种条件，这也只能让他一丁点放心，他了解木子，他需要的陪伴很特别，很少能交到朋友。
“你跟你哥还真不一样。”突然脑袋上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梁右琛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正俯视着他。梁右琛坐起身来，女人微微笑着。那是个有成熟魅力的女人，脸、身段和打扮都和学生妹处在另一个极端。即使穿着POLO衫，着淡妆，她还是有一种妩媚又略带英气的味道。女人烫的大波浪束成高高的马尾，遮阳帽下面，那双眼睛从不看目标以外的地方。
“跟他一样还了得？”梁右琛道。
女人笑了，“你哥让我叫你过去，我们要走了。”
两人往遮阳伞下走去。这个女人和梁右彬身边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她不像她们疯狂地和梁右彬左拥右抱。收拾好了之后，一行人往停车处走。走到车前，梁右琛刚要上车，梁右彬拉住了他：“你上那辆车。”
梁右琛回头，是那个女人的车，跟那些花里胡哨的敞篷跑车不同，那是一辆黑色轿车，那女人带着墨镜，面无表情。“你又想干嘛？”梁右琛看着梁右彬。“要我送你过去吗，小婴儿？”梁右彬戏谑道。
啪关上车门，女人一脚油门开了出去，把梁右彬和他的莺莺燕燕甩在了后面。一路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说吧，梁右彬让你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女人笑道。
“回家。”梁右琛没好气。
“你家我家？”女人仍然保持着自信的微笑。
梁右琛看着窗户外面，不再说一句话。
女人的家，是沉闷的中式风格。目所及处都是有质感的木质。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女人进门脱了外套，给梁右琛扔了一双男士拖鞋。
“坐。”女人道。梁右琛并无拘谨，他只想找个机会脱身。随即一杯热茶便放在他面前。女人坐在他身旁，梁右琛让了让。
女人笑了：“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梁右琛将脸别过去。
“你哥请我帮忙，我肯定帮。”
“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有个小女朋友。”
“所以呢。”
女人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你哥的良苦用心啊。虽然他有时候想法是偏激了一点。”
“我不需要。”
“是吗。”女人低声冷笑。“你们分开了两年，你觉得没什么，一切都跟以前还一样，即使时过境迁，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完好如初。那么五年呢。十年呢。”
“你想说什么。”
“梁右彬想要你明白的，是你们需要各自成长。而不是抱着幻想，误以为很多事都是爱情。也许有一天，你再见到她，你能更理性地经营你们的感情。”
“他懂什么爱情，还要来教我了？”
“谁说他不懂了？”
一阵沉默。
“你觉得，多年以后，25岁的她，还会喜欢一个高中男生吗？”女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
梁右琛没说话。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梁右琛道。
“我也不喜欢你。”女人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以后还会见我的。必要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女人吻了梁右琛。灯光暧昧。
那晚躺在床上，深夜，女人给梁右琛递了一根烟。
“你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梁右琛看着倚在窗台抽烟的女人问道。
女人回过头，云淡风轻地笑笑：“故事不重要，不过，你总得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想要什么，是不是？”
女人抽完烟，把梁右琛的裤子捡了起来，递给他：“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梁右琛安静快速地穿上裤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耻。女人已经背过身去。梁右琛拿上东西走出去。出门那一刻，女人幽幽一句：“生日快乐。”
“为什么是你？”梁右琛回头问。
“因为，我和梁右彬是好朋友。”女人一直背身。
梁右琛走出女人的家，拉上门走了。
走在街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卑微感从他心底升起来，自己从未有过这种羞耻的感觉。那件事以后很久，他都不允许自己想到木子。每每想到她就觉得无法面对。但是当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不恨自己，他只是找不到一个，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次相处，真正爱她的方法。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懂爱一个人，从前的点点滴滴不过是美好单纯的情愫，而爱一个人该是怎样，他空白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分消逝不再了，但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不过还是一个毛孩子。
梁右琛18岁生日，2010年二月的那个早晨，被梁右彬七点拖起了床。那天梁右彬还挺兴奋的，“小崽子，赶紧的，哥哥教你做人！”陈妈都觉得挺反常，偷偷笑话他。
早饭无比隆重，洗漱并没有消除梁右琛的困意。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一侧，打着哈欠，直到他低头看见餐盘里早餐，才惊醒：“大哥！早饭吃什么这玩意儿阿！”梁右彬面无表情坐在对面优雅地吃着，“快点，空运过来的，一会不好吃了。”梁右琛低头，盘子里赫然放着六个牡蛎。“哥你吃错药了？”梁右琛嘴里碎碎念。“快点补补。”梁右彬揪着牡蛎底部，吸溜，牡蛎滑进他的口中。“补个毛啊！”梁右琛碎碎念，磨磨唧唧吃完了那顿早餐。
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梁右彬上前跟老头打招呼：“严叔叔。”严叔叔拉着年轻人打开工具箱，梁右彬把梁右琛拉过来叫人，随即上前扒梁右琛的衣服。梁右琛一脸迷茫：“哥你疯了？”严叔叔看起来很和蔼，拿出皮尺道：“少爷，别怕，梁家的西装都是我做的，大少爷跟我说了，今天是你成人礼，以后总得有一套合身的正装才是。”梁右琛不情不愿地伸着双臂任由严叔叔量着。
上上下下，一个小时过去了，严叔叔拿出纹样给梁右琛选，“这个不行。哎这个跟小姑娘似的。这个马马虎虎吧。这个太老气了，他适合青春一点的。”
“你有完没完啊？”梁右琛吼着一直碎碎念的梁右彬。梁右彬也不说话了。梁右琛再次低下头，看着一个藏青色的款式，简单的纹样，对严叔叔说：“就它了。“好眼光！”严叔叔竖起大拇指。随即带着学徒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个小时后，梁右彬的车子停在高尔夫球场，梁右琛已经快睡过去了。梁右彬大掌一挥扇醒梁右琛。“嗷！”梁右琛一声怨吼：“你平时也这么对你女朋友吗？”梁右彬冷笑：“我倒是想有。”梁右琛叽歪道：“你能有才怪。”梁右彬嘴角一勾：“我要想有随时。”“切。那些谁想当你女朋友。”
四个小时过去了，梁右琛已经快睡倒在草坪上。中午吃的也华而不实。梁右彬已经在不远处和几个后面到的女人打得火热，都是他的那些朋友，又牵扯生意，又牵扯私情，扯不清楚。
躺在草坪上，梁右琛只想着一个人。两年多了，不知道她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开心。他知道梁右彬在背后一直在为木子提供着各种条件，这也只能让他一丁点放心，他了解木子，他需要的陪伴很特别，很少能交到朋友。
“你跟你哥还真不一样。”突然脑袋上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梁右琛睁开眼，看到一个女人正俯视着他。梁右琛坐起身来，女人微微笑着。那是个有成熟魅力的女人，脸、身段和打扮都和学生妹处在另一个极端。即使穿着POLO衫，着淡妆，她还是有一种妩媚又略带英气的味道。女人烫的大波浪束成高高的马尾，遮阳帽下面，那双眼睛从不看目标以外的地方。
“跟他一样还了得？”梁右琛道。
女人笑了，“你哥让我叫你过去，我们要走了。”
两人往遮阳伞下走去。这个女人和梁右彬身边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她不像她们疯狂地和梁右彬左拥右抱。收拾好了之后，一行人往停车处走。走到车前，梁右琛刚要上车，梁右彬拉住了他：“你上那辆车。”
梁右琛回头，是那个女人的车，跟那些花里胡哨的敞篷跑车不同，那是一辆黑色轿车，那女人带着墨镜，面无表情。“你又想干嘛？”梁右琛看着梁右彬。“要我送你过去吗，小婴儿？”梁右彬戏谑道。
啪关上车门，女人一脚油门开了出去，把梁右彬和他的莺莺燕燕甩在了后面。一路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说吧，梁右彬让你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女人笑道。
“回家。”梁右琛没好气。
“你家我家？”女人仍然保持着自信的微笑。
梁右琛看着窗户外面，不再说一句话。
女人的家，是沉闷的中式风格。目所及处都是有质感的木质。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女人进门脱了外套，给梁右琛扔了一双男士拖鞋。
“坐。”女人道。梁右琛并无拘谨，他只想找个机会脱身。随即一杯热茶便放在他面前。女人坐在他身旁，梁右琛让了让。
女人笑了：“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梁右琛将脸别过去。
“你哥请我帮忙，我肯定帮。”
“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有个小女朋友。”
“所以呢。”
女人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你哥的良苦用心啊。虽然他有时候想法是偏激了一点。”
“我不需要。”
“是吗。”女人低声冷笑。“你们分开了两年，你觉得没什么，一切都跟以前还一样，即使时过境迁，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完好如初。那么五年呢。十年呢。”
“你想说什么。”
“梁右彬想要你明白的，是你们需要各自成长。而不是抱着幻想，误以为很多事都是爱情。也许有一天，你再见到她，你能更理性地经营你们的感情。”
“他懂什么爱情，还要来教我了？”
“谁说他不懂了？”
一阵沉默。
“你觉得，多年以后，25岁的她，还会喜欢一个高中男生吗？”女人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
梁右琛没说话。这个问题，他不知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梁右琛道。
“我也不喜欢你。”女人笑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以后还会见我的。必要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女人吻了梁右琛。灯光暧昧。
那晚躺在床上，深夜，女人给梁右琛递了一根烟。
“你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梁右琛看着倚在窗台抽烟的女人问道。
女人回过头，云淡风轻地笑笑：“故事不重要，不过，你总得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想要什么，是不是？”
女人抽完烟，把梁右琛的裤子捡了起来，递给他：“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梁右琛安静快速地穿上裤子，第一次感受到了羞耻。女人已经背过身去。梁右琛拿上东西走出去。出门那一刻，女人幽幽一句：“生日快乐。”
“为什么是你？”梁右琛回头问。
“因为，我和梁右彬是好朋友。”女人一直背身。
梁右琛走出女人的家，拉上门走了。
走在街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卑微感从他心底升起来，自己从未有过这种羞耻的感觉。那件事以后很久，他都不允许自己想到木子。每每想到她就觉得无法面对。但是当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不恨自己，他只是找不到一个，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次相处，真正爱她的方法。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懂爱一个人，从前的点点滴滴不过是美好单纯的情愫，而爱一个人该是怎样，他空白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分消逝不再了，但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不过还是一个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