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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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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肯定需要一辆马车!”夜影扯了扯唇,吆喝一起,挥鞭策马。车轮咕辘碾过宽敞的石板大道,往皇城南区的英王府飞驰。天空阴云密布,风呼呼的吹动车前锦帘。

    龙天澈抱宗政无瑕在宽大的马车厢内坐定,贵嬷嬷,花无缺,花灵,于舒墨云也在车厢内各据一方。车内人杂,不能当场检查她披风下的伤势,这让他心如火燎。他紧抿着唇,也不理会其它人,只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但车厢内的人皆能感觉到弥漫于这个有限空间里的那股子压迫,自他身上发散出来令人几欲窒息。

    “殿下?”贵嬷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龙天澈,他身上传来的压迫让她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连心都莫名的紧迫起来。

    感觉到放在她背上的手紧握,宗政无瑕的手扶上龙天澈的手。“我没事!”

    “很快就到王府,一会让灵儿帮你检查了才知道!”

    “我真的没什么事!刚才只是吓到了!”她握紧他的手,见到他眼里的幽深冷冽,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澈”

    “别说话!”他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马车起伏,肩背处的烧伤灼痛骤然传来让她身子微微一颤,不经意却看见龙天澈的眼神又冷了三分。自己的伤势如何她很清楚,但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或许应该说——今天的事不是她伤得轻就会平息的!她能感觉到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体内正燃烧着盛怒之火,于是握紧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回到王府,花灵立即为宗政无瑕身上和手上多处烧伤上药。一路上皆保持着清醒意识的她,却在上完药时昏了过去。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龙天澈问花无缺。

    花无缺倒是答得爽快:“我说过,太后只是要以王妃来牵制你,并没要她的命,最多过两个时辰人就能醒过来!”

    “灵儿,你说!”龙天澈看向花灵,奇异的是花无缺也正看着她,眼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花灵收起药箱说:“王妃不会有危险!火烧起来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马上就用丝帕给王妃挡住烟雾,所以没有中毒!”而后发现花无缺怪异的目光,撇了撇唇问:“你干嘛从刚才在车上就一直看着我?”

    “你真的叫灵儿是吗?”花无缺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是啊,怎么了?”花灵不解的看向他。

    “你姓什么?”

    “我姓花,叫花灵!”

    花无缺毫无预警的飞奔过来,抓住她抻手就要扯她的衣领。

    “啊!你要干什么?”花灵一惊,猛的推向他,不知道这人怎么会突然发疯了。花无缺本是文弱书生,却不知此刻哪来的蛮力,硬是挥开她的手,扯开了她的领口。

    墨云飞身过来,抓住他的手。“花无缺!王府岂容你放放肆?”

    花无缺眼晴直直盯着花灵掀开的衣领下露出的粉红色形胎记,表情狂喜。“花家单记,是花家单记,刚才看到你那么象夫人,我就知道你很可能是我的灵儿!”

    龙天澈警告的盯着他。“花无缺!”

    花无缺不理会他,目光越过他看向花灵。“你母亲是不是叫颜如玉?她年轻的时候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爹娘是谁,我是被师父养大的,师父说我娘生我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花灵缩在龙天澈身后,探头出来看眼前这个不修边幅,脸色苍白得有些恐怖的中年男人。

    “你师父是谁?”

    “师父说了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名姓!”

    “是不是百毒谷谷主,神医欧阳岚?”

    花灵咦了一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到这点,龙天澈倒可以为花灵解惑了。他看向花无缺,一边道:“如果我没记错,当年的玉面鬼医花无缺,便是百毒谷主圣手神医欧阳岚的弟子!”

    “啊,是师兄?”单纯的花灵只想到这一点。

    花无缺摇了摇头“不,灵儿,你看下这个!”他扯开自己衣领,在锁骨下方,和花灵的同一位置,有着一块血红的形胎记,形状和花灵的一模一样。

    花灵当场愣住,不知怎么反应才好,她下意识的看向龙天澈。后者松开握着花无缺的手,坐回椅子上,问道:“你想说你是灵儿的父亲?”

    “错不了!灵儿是我和如玉的骨肉,刚才她一上车我就怀疑了!她长得跟如玉简直一模一样!加上这个花家祖传单记!当年我曾跟如玉说,无论生男生女,孩子的名字都叫‘灵’,如玉一直跟着师父,如果她死了,灵儿一定是给师父抚养,绝对不会错的,她是我的女儿!”

    “你是爹?”花灵眨巴着大眼,有点迟疑的走近他一步。“你真的是我爹?”

    “千真万确!”

    “爹”花灵不敢相信,却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推着她走向他。

    “或许他真是你爹!”龙天澈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讶异的回头看他。只见他微微一笑“灵儿,你带花大人去厢房!”又对门外的刘洪道:“刘洪,给花大人准备一间厢房!”

    终于室内的人全退下了,龙天澈坐在床前,看着昏睡中的宗政无瑕,表面平静,心头却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这两年来舒氏的种种小动作他可以一笑置之,想方设法削弱他的势力、要他释出兵权他都无所谓。皇权,从来不是他非要不可的东西,他要的只是母后过身的真相。

    不可愿谅的是,他们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竟然卑劣到用这种手段向她下手!面对今日的一切,如果他还能继续沉默下去,那他就不是龙天澈了!他搁在床头的手,蓦的握紧成拳。

    长宁宫,永乐殿

    “母后,这一切竟然是你一手策划!”龙天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生身之母。

    “皇儿,母后做一切皆是为了你啊!”舒太后挽住他的手。

    “但她是无辜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本来谈笑风生的绝雅女子,整个人被大火包围,那凄历的尖叫声了他的耳膜,让他无法原谅策划了这一切的人。

    “她无辜吗?皇帝今天认定她无辜,何不想想是谁召来了焰火营大军?即使现在无辜,它日也可能是你的催命符!”

    他一把甩开手道:“母后,儿子很失望!无论任何借口,都不能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母后也不想伤害那孩子,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龙天浩盯着舒太后厉色骤现的脸,良久,说道:“母后,接下来的事儿子会处理,请母后往后不要再过问朝堂之事,安心的在长宁宫颐养天年!”

    “浩儿”舒氏心惊的看着儿子,这一刻,向来言听计从的儿子,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来人,太后受到惊吓,扶太后回殿歇息!除永乐殿侍候的人外,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殿打扰太后静养!”言罢,隆康皇帝拂袖离开长宁宫。

    不出一刻,侍卫长前来长宁宫,将一众侍卫连同宫人太监尽数更换,只余下总管张临陪着舒太后!

    傍晚时分,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晚秋的大雨,从十月初二这日晚,淅淅沥沥持续下了八天八夜,一直到十月初十立冬之日才放晴,使得映荷池的水位涨高了好大一截。大雨过后,京城也褪去了最后一丝秋天的气息,天愈渐的寒冷了。

    向来怕冷的宗政无瑕,因着烧伤的缘故,终日缩在怜菊轩新辟的书房“闻香斋”以书本打发冗闷。龙天澈特地让人收罗了一大批她从未见过的书籍送到闻香斋,让她养伤之余有事可做。

    天气骤然寒冷,皇城的官员百姓纷纷开始筹备过冬物资。一车车的优质木炭和御寒衣物被送入了皇宫和各高门府第,百姓们则主要是储备粮食、柴薪等。王府当然也不例外,管家上上下下打点着。

    龙天澈遣刘洪送来近几日江南进贡的云缎织锦冬衣,更有名贵的雪山白狐裘披风,均是宫里上位的妃子们添置的名贵贡品。

    此刻宗政无瑕坐在软锦辅就瞪椅上,看着眼前管家刚刚呈上的雪貂裘披风。闻说此乃北方长白山地区进贡的珍品之一,今晨才到京。此裘仅有三件,颜色款式各不相同,棕色的那件已经送往长宁宫,一件纯黑色的被赐给了现下当宠的涵贵妃,而另一件纯白色的,此刻正摆在她面前。

    “这件雪貂裘原本是属于皇后的吧?”她问。

    恭立于一旁的刘洪点头,直言不讳。“但皇后已经没机会穿了!”

    “哦!”她懒懒地点头,没再追问。那日自昏迷中醒来,人已经在怜菊轩,问起身边丫头,仅是听闻雨花台事件原来和柳皇后的父兄有所牵连。再则,说是那日的大典事宜由柳皇后一手安排,宫人全是由她亲点而去,因着失火事故柳后又遭牵连,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皇后也够倒霉的,被隆康皇帝一声令下逐去冷宫闭门思过。

    身为皇后,尽管有失职之嫌,但不至于落得冷宫思过的刑罚,多半,她也是个可怜垫死鬼!而龙天澈,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宗政无瑕想着,又思及今天一早都不见他人影,不禁问刘洪:“王爷今儿个去早朝了吗?”他,罢朝也甚久了!

    “回王妃的话,王爷并未早朝,方才老奴来时在凌水轩门口碰到刚从西院过来的白公子和卓先生,想是有事相议!”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待管家离去,紫竹捧着雪貂披风捂在胸前陶醉。“小姐,这貂裘披风好漂亮,而且好好舒服啊,你摸摸看!”

    逸菊也说:“小姐连皇后也没有的雪貂披风都有了!”

    宗政无瑕只是笑笑,吩咐紫竹将貂裘收起,又继续埋首书中。在两个丫头没注意时,思绪却飘远。

    数日来,龙天澈仍是如常腻在怜菊轩陪着她,吟诗作画,每晚,都为她身上的烧伤上药,然后轻拥着她入眠。

    生活风平浪静,每天都悠闲写意,若不是她皮肤烧伤得厉害,差点就要有错觉——他昏迷的那个月只是出于她的想象,祭天那日大火焚身的痛苦也仿佛只是她的一个恶梦。

    可事实,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过,并且还没有结束。只是,她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关于朝廷的风吹草动,关于祭天大火的后续案情,让紫竹和逸菊去也没打听出所以然,王府上下一片详和,只除了愈加森严的守卫。一切,都被龙天澈不着痕迹的隔离出她的视听范围!

    发现小姐盯着书本发呆,逸菊来到她身边提议道:“小姐,难得今天外面阳光大好,被雨打残的菊花又吐了好多花骨朵,园子里空气特别新鲜,不如菊儿扶您到花园转转吧?”

    “是啊是啊!”放好雪貂裘回来的紫竹听到此话,连忙过来帮声“小姐天天闷在书房里,再下去人都要长霉了啦,花灵都说小姐要多到园子走走才会对身子好!”宗政无瑕拿这两个热心过头的丫头没办法,略抬头,确见窗外日影偏移,想了想,遂放下书本。“也好,就出去走一走吧!”

    被逸菊和紫竹扶着来到庭园,宗政无瑕放眼看去,地上尽是枯叶,沾在花枝上不愿零落成泥的瘪黄菊让她怔了怔。

    是谁说菊花坚忍绝傲?连日的大雨过后,还是打得这一庭菊花叶凋花残。菊花即便能傲视霜雪,终究还是敌不过风吹雨刷,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那人呢?自古以来帝王家,哪朝哪代不是你争我夺非要弄得死去活来才甘心?到最后成者为王,败者则亡!这是必然的结果,说来也是皇家子弟的悲哀吧!

    驻足在一株又吐出好几个新蕊的白菊前,思想着,宗政无瑕又慢慢走入了寒香亭,背靠栏杆,凭栏远眺,放任眼睛四处看,此时艳阳高照,气温倒也怡人。从这里远远看去,蓝天白云下一半建于水上的凌水轩楼阁看得特别的清晰。

    他此刻在做什么?应该还和白彦琪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事吧?贵嬷嬷已然证实了他非刘皇后所出,身份更已被内宫识破他打算怎么做呢?如今局势,即便真的要退出纷争带她远走天天涯也非易事!

    “姐姐!姐姐!”花灵跑进寒香亭来“我在屋里找不到姐姐,就知道你来这了!”也许是出于自己心里莫名的自责,自从宗政无瑕被烧伤后,花灵时不时过来怜菊轩,趁着为她换药送药和她套近乎,还把王妃的称呼改成了姐姐。

    宗政无瑕虽然不喜和人太过亲近热乎,但和花灵却甚是投缘,也许是她身上的单纯让她觉得没有负担,两人迅速的成为好朋友。见花灵手中拿着两只小瓷瓶,她感兴趣的问:“灵儿这回又给我带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个!”花灵兴奋的举起手中的黄色瓷瓶。“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舒肌活血膏,可以生肌活肤,只要用了它,再丑再深的疤痕都可以恢复得像原来的肌肤一模一样,对姐姐身上烧伤的疤痕很有效的!给!”她把小黄瓷瓶塞到宗政无瑕的手中。

    “这么厉害?”宗政无瑕接过瓷瓶把玩着,笑问:“这舒肌活肤膏是不是你爹指点你做的?”花灵已经和花无缺相认,父女相处,皆有共同爱好,这几日倒也其乐融融。

    花灵猛点点。“是啊,姐姐一说就中,就是爹爹教我的,要不然我又要想好久才能配好这个药给你!我还特地在里面加了菊花,你打开闻闻看有没有菊花的香味!”

    “姐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急什么!”宗政无瑕被她急切的模样逗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瓷瓶。

    “我怎么能不急啊!姐姐皮肤那么白那么漂亮,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姐姐,才让这些丑陋的伤疤长在姐姐身上,看起来让人好讨厌!”

    “好啊,花灵是说我家小姐有了疤痕很讨人厌么?”紫竹故意曲解花灵的话意,跳出来嚷嚷她。

    花灵急急摇头“不是啊,我是说疤痕讨厌,才不是说姐姐讨厌呢!竹儿乱说!”

    紫竹扮个鬼脸给她看。“我看就是,你刚才明明说伤疤长在小姐身上让人讨厌!”

    宗政无瑕笑着看她们闹,反正无事,闲暇时光,只要不太过份,她都纵容丫头们去打闹。

    “哼,紫竹姐姐太坏了!不跟你说了,还是姐姐和爹爹最好!”花灵又跑到宗政无瑕身边。

    紫竹却一脸不以为然地说:“以前不知道是听谁说过,她最崇拜的人是她师父,怎么现在变成姐姐和爹爹了?”

    在紫竹的带动下,原本就小孩子心性的花灵也活泼起来。“我师父也最好啊!我既喜欢师父,也喜欢爹爹,喜欢姐姐,喜欢王爷,怎么样!”

    “可是王爷最喜欢的是我家小姐!”紫竹没心没肺的说。

    花灵一听眸光暗了暗,不过没一下又亮了起来。“谁说的,我还有师父喜欢我,爹爹喜欢我,姐姐也喜欢我,还有王爷也没有说不喜欢我啊!”“就是,花灵说得对!竹儿现在也学小姐爱捉弄人了,我们不要理她!”逸菊也帮腔。

    紫竹作则势过来打逸菊。“死菊儿,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居然帮着花灵说话!”

    “我是就事论事,帮理不帮亲!”逸菊偷笑着,转向宗政无瑕“小姐你说是不是?”

    宗政无瑕赶紧出声划清界线。“你们吵你们的,可别扯上我了!”

    时间,就在满庭的欢声笑语中悄悄溜过,但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鲜少能感觉到时光的流逝。事实上,短短十来天,无论是宫廷、朝野还是民间,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雨花台妖道拦驾一案经过刑部尚书崔启十几天的明查暗访,终于真相大白,顺藤摸瓜牵扯出案件背后一大串人物。其中,秋围护驾不周已经被罢去禁军统领一职的国舅柳涵轩首当其冲,指使游方道人妖言惑众、中伤涵贵妃之罪不可恕,按律当诛。皇后柳涵月在乾元殿前跪了两个时辰为兄陈情,加之太后求情,最后隆康皇帝才下旨以免去柳涵轩骁骑营将军一职,降其为骁骑营都尉,罚俸一年结案。而空出来的骁骑营将军一职,由镇国公之子,新科榜眼赵子奕走马上任。

    柳成教子不严,同样被罚俸三月,其余牵连到的柳氏族人皆论罪定刑。他因此事大受打击,大病了一场,兵部事务由天子与兵部侍郎掌管。结合一系列的变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即使来日柳成病愈复出,也再要不回兵部的实权。

    而执掌中宫的柳皇后也因一连串事件而遭到非议,皇后之位岌岌可危,在冷宫闭门思过期间,掌管六宫事务由涵贵妃代理!太庙变故算是告一段落。

    至此,隆康皇帝当政以来在朝野作威作福的柳氏一族大势已去。相反的,涵贵妃的父亲柳应杰丈着女儿宠冠后宫,官运亨通,可谓平步青云,与柳成在朝中分别被称为柳文公与柳武公。此消彼长之下,两家平分秋色,互相抗衡!

    另一方面,由于连日的大雨,导致黄河中下游水域水位上涨,部份地区水患成灾,龙天浩任命柳应杰为巡按前往灾区放粮振灾,文绍庭为治水监察官,在大雨第四日灾讯传来时便出发往灾区。

    再来,便是西北部游牧部落罗刹人屡犯金碧王朝西北边境一事了,此事发生得突然,让许多人猜测纷纷。

    此时凌水轩书房内,龙天澈斜倚在椅背,一手托腮,一手随意的搁在书案上,分析着事件:“我朝近十年来和罗刹部落关系友好,罗刹人与我边关百姓和平共处至今,中间既没有任何冲突也无政治变故,他们突然犯境让人费思!”

    坐在他右手边的白彦琪摇晃着羽扇接着他的话道:“再者,一个小小的部落,若不是有持无恐决计不敢如此嚣张!”

    龙天澈说:“你说的没错!这正是我怀疑的地方!

    “据我所知,近些天来京城有罗刹人出没,并且行踪极为诡秘——”话到一半,白彦琪故意顿住,意味深长的看向好友,隔了一阵才又说:“虽说罗刹人与我国有商贸往来,但多集中于接壤的西北边境一带,除了使节之外,几乎没有罗刹人会到天京城来!”

    坐在他左手边的卓先生在此时也出声道:“难道,王爷就没怀疑过罗刹人的突然来犯和皇上有关吗?”

    这点龙天澈不是没想到,而且他自己一开始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大哥一向行事理智谨慎,怎么会拿这种国家大事开玩笑?再说,京城汇集了五湖四海之人,区区几个罗刹人也证明不了什么!”

    “的确,区区几个证明不了什么!不过,不出明天你亲爱的大哥就会对罗刹人犯境一事有所行动。是与否马上就可见分晓了!”白彦琪一直是悠哉游哉,对这一切既满不在乎又很笃定。

    “我知道!”龙天澈看起来不太想谈这一点。

    “你是知道,但你却不想知道!”说着白彦琪站起身来“好啦,正事谈完,我得出去逛逛了!都说来京城不去欣赏醉翁楼三绝枉走一遭,我今天就去看看那三绝是否名符其实!”

    走到书房门口,他忽又回头问龙天澈:“难得今天闲暇,老龙,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不去!”

    “早知道你不会去,佳人有约嘛!”白彦琪讪笑着,侧头问卓先生:“一人去逛未免无聊得紧,先生可愿一同前往?”

    卓先生起身,拱手道:“白公子盛情相邀,王爷,那卓某就一同前往了!”

    “你们倒是臭味相投了!去吧!”龙天澈笑着拍拍两人的肩,和两人一道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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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豆燃豆箕,豆在瓮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捧着一本民间编译的,当翻到七步诗这一页时宗政无瑕不觉念了出来。想起龙天澈,想起围场断崖下伸手扶她起身的隆康皇帝,想起被刻意隐瞒、让她无从得知的一切。“古来,亲兄弟都免不了兵绒相见,何况假兄弟呢?”微微一叹,她小心自榻上起身。

    小姐又在说她们听不懂的话了!紫书和逸菊相视一眼,见主子丢开手中的书本欲往门外走,连忙跟了上去。“小姐,你不看书了么?”

    摇了摇头,出了闻香斋,宗政无瑕忽问:“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贵嬷嬷住在哪个院子里?”

    “老太太还是住在倚梅园,离怜菊轩有点远!小姐想去看望她吗?”逸菊问。

    “她老人家那天见我受伤担心得紧,我伤好些了自然要让她知道,免得她老人家再担心!”

    “可是,王爷有令,任何人没有他的手令不得进出倚梅园,如今那儿可是被团团守卫护着!”

    宗政无瑕一愣,不解:“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没有听说?”

    “五六天前的事吧,小姐在养伤中,而且菊儿心想小姐也没心思管这些事,所以就没来得及告诉小姐!”

    宗政无瑕忽然想到另一件事,问:“那花灵她爹呢?”

    “花大人被安排在波心阁,王爷也是下了令除了花灵之外,谁也不能出入。而且波心阁外面还有重兵把守着!”逸菊不明白一向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准则的小姐,为何对周遭的人突然上心起来——那花大人虽然是花灵的爹,但和她们可没有多大关系!

    听罢,宗政无瑕继续往怜菊轩外走。紫竹和逸菊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姐现在要去哪?”

    “到处走走!”

    “可是,于舒墨云现在没在——”两人支支唔唔,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宗政无瑕起疑。“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王爷交待过,没有她们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好让小姐出怜菊轩!”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规定?”宗政无瑕皱起眉,眸光扫过两个丫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瞒着我?”

    “是王爷特别交待不能惊动了你,不然唯我们是问,所以——”

    “所以你们就联合起来诓小姐了?”

    “不是的,是因为最近王府刺客出没,王爷怕他们伤到小姐,才特别交我们要倍加留神,不能惊扰了小姐!”末了,逸菊还补了一句:“王爷是为了小姐才这么做的,小姐千万不要生气啊!”“这样的事更应告诉我!你们怎么忘了我之前的交待?”宗政无瑕心头暗忖:王府刺客出没?真的要变天了吗?

    “小姐息怒!”逸菊和紫竹垂首忏悔。

    舒了口气,她面色稍缓,道:“也不全怪你们,这次就算了,下次有什么都要与我说!”正准备回屋,猛一抬眼却见龙天澈俊逸挺拔的身影在轩门口出现。

    龙天澈哂笑着,走近她。“原来美人早知道我要来了,特地来迎接我?”

    “王爷万福!”丫头们连忙请安。宗政无瑕却忤在原处不作声,看也不看他。

    “下去吧!”秉退紫竹和逸菊,龙天澈低声问:“怎么?生气啦?”方才他远远的便把她训人的话语尽收耳底。

    “皇上都要给你您七分面子,我哪敢跟您生气!”

    龙天澈点了点她噘起的嘴,戏谑道:“还说没生气,嘴巴翘得这么高!”

    宗政无瑕却故意不说话。他轻叹,将她故意转开的身子扳过来。“瑕儿,现在你什么事也别问!你只要记住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到你就够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将来某一天,如果发生了变故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嘘!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就会把京城的事处理完,到时我们云游四海,游遍天下名川!”

    云游天下——多么美好的向往?曾经觉得很遥远的事情,被他说出来却像出门散步一样简单!看着他认真笃定的神情许久,她终于笑了出来。“当真?”

    乍见她的笑靥,让他觉得如沐春风,心里流过一道暖流,重重的点头道:“当然当真了!”

    “那我们可要先说好,不论发生什么事,到时谁都不许耍赖!”她伸出手欲与他击掌为誓。

    “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与她击掌为约,当收回手时龙天澈脑中灵光乍现“今天下午有空,我们去一个地方吧!”说罢拉起她的手就往怜菊轩外走。

    “去什么地方?”

    “松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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